那是農曆1月初,離春節還有兩個星期!
卓然在除夕的前夜給齊天平打電話:“有時間嗎?出來喝一杯吧!”
“今天是小年夜,你不用陪趙梓雅?”
“出來吧!”
……
齊天平到的時候卓然已經在飯館裏等,路口隨便找的飯館,店堂不大,但因為臨近年關,幾乎沒什麼客人。
“怎麼找這麼一個地方?”齊天平走進去將大衣脫下來掛在椅背上,卓然笑著回答:“大過年的,就這地方還開門!將就著吧,別這麼考究!”隨即從腳下的袋子裏掏出幾瓶紅酒擱桌上。
“這幾個意思?”
“這酒你不記得了?ERIC去年從法國回來給我帶的,你當時還說他為友不公,他說你又不喝酒,嘰歪什麼!”
“額……我這樣說過?”齊天平苦笑著:“那你之前一直舍不得拿出來,今天居然帶來,什麼意思?”
“喝啊…就我跟你,這些,今天全部喝掉!”
“怎麼了?受刺激了?跟趙梓雅又鬧了?”
“沒有,以後再也不會鬧了!”
“怎麼了?”
“我跟她離婚了!”
齊天平一愣,良久才又問:“這次,真離了?”
“真離了,上周去辦的手續!”
“什麼原因呢,孩子都生了!”
卓然開了酒瓶,隨手拿起桌上一次性紙杯倒滿,啜了一口,略微苦澀的液體流入胃裏,皺了皺眉才說:“一定要有原因嗎?以前可能有,為了她的猜忌,無理取鬧,為了柚子的存在,可是這一次,沒什麼原因!隻是覺得日子到頭了,再過下去隻是各自添堵,所以她提了一句,我就答應了,第二天去辦了手續!如果一定要找個原因,那估計就是,無疾而終!”
“那孩子呢?”
“她想要,就給她了,我不會跟她爭。”卓然說著,又喝了一口酒,問齊天平要不要,他搖了搖頭。
卓然也不勸,隻是問:“紀如意一直沒跟你聯係?”
“嗯…沒有。”
“那你呢?”
齊天平想了想,沒說話,依舊搖了搖頭。
卓然也不再追問,隻是說了句:“你以前說得挺對,如果沒辦法容忍一個人一輩子,那就幹脆別結婚!”
婚姻和愛情不同,愛情是一場旅行,無論風景美不美,走得遠不遠,總還有回程,可是婚姻卻是一條單行道,隻能過去,不能回!
……
那天兩個大男人在那小飯館坐到淩晨,最後被飯館的老板掃地出門!卓然喝得已經很醉,齊天平卻始終清醒,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想自己與紀如意的事,她給他出了一道單選題,要或者不要,他來選。
他知道她給他留的時間不多,等待也確實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可是他真的覺得很難選。要或者不要,沒有中間值!
“天平,我告訴你,別上當!千萬別去找紀如意…婚姻這玩意兒太坑人…”
“你自己說的話自己應該比我更清楚,你自己想想,能否容得了她一輩子,如果容不了,幹脆現在就放棄!”
“……想當初我跟趙梓雅也是好得很啊,但是結果呢…你看到了?柚子其實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現實,婚姻和愛情,他媽根本就是兩回事!”
……
齊天平扶著卓然,一路聽著他的胡言醉語…
柚子和ERIC在二月底回了南潯,之前一直聯係不上紀如意,所以一回來就給她打電話,結果關機,問了齊天平才知道紀如意已經離開南潯的事。
她當然要鬧,跑到齊天平辦公室大鬧,隻是鬧到最後自己也覺得自己沒理!所以回去把ERIC大罵一通,怪他一直在法國不肯回來,如果早點回來,可能紀如意就不會消失。隻是罵完自己心裏也清楚,紀如意這場消失是蓄謀已久,隻要齊天平一直不往前邁出那一步,那麼她遲早會走。
她多純粹的一個人啊,當年不顧一切跟全家鬧翻,隻身一人來投奔霍希那股勁,柚子一直記得,所以紀如意就是一根筋,當情況複雜為難到她不知如何往下走的時候,她唯一會做的就是從那千頭萬緒中挑出一根,其他全部斬斷,不管她挑出的那一根對不對,最後她都會義無反顧地順著那根往下走。
當年她來南潯,堵的就是霍希以後的命運,而現在她離開,堵的就是齊天平的愛!至於會不會賭贏,她無法得知,但是沒有辦法,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讓她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