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沒見到她笑了?這笑容成了他的特赦令,見她笑他就沒臉沒皮的貼上去,突如起來的親昵卻讓紀如意的身體抖了抖,想要躲,卻又不能直接躲,於是找借口隨手摘了旁邊橘樹上麵的橘子,握在手裏推開齊天平問:“你說這橘子能吃嗎?”
被推開的齊天平見她明顯防著自己,心裏不悅,但臉上也不能表現出來,隻能苦著臉說:“你嚐一個就知道了。”
紀如意果然剝了起來,掰了一瓣遞給齊天平:“你嚐。”
“你嚐吧!”
“你嚐不嚐?”
齊天平見她一臉較真的模樣,隻能勉為其難地接過來,吞毒藥一樣皺著眉一口塞進嘴裏,嚼了一下很快又吐出來:“這什麼味兒啊,苦的!”
紀如意撲哧一口就笑了出來。
“你還真吃啊,這明顯是觀賞橘嘛。你這傻得太不科學了。。。”她盤著腿坐在橘樹旁邊,笑著上氣接不了下氣,齊天平將也咯咯笑著,嘴裏是苦澀的橘味,心裏卻是許久不曾甜過的快樂。
除夕,齊天平將切好的橙子放在水晶盤裏,端到客廳放紀如意麵前,然後坐到她旁邊的沙發陪她看春節聯歡晚會。這是記憶中近10年來,第一個在家過的除夕,他看著咬著橙子盯著屏幕傻樂的紀如意,心裏百味交呈。
這段時間他事事小心,處處避讓,生怕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觸傷她,而紀如意也盡量做回原來的自己,言辭還是強悍,笑容還是飽滿,但心裏卻似乎結了一層繭。
“天平,在哪兒呢?ERIC叫你來喝酒?”
“在家呢。不去了!”
“不是吧?你居然除夕窩家裏過?行了,來吧來吧,難得我們聚一塊兒。”卓然在那頭盛情相邀,齊天平看了一眼紀如意,說:“行,我收拾一下一會兒過去。”
掛了電話,他蹭到紀如意身邊:“卓然叫去E酒吧喝酒,一起去吧。”
“我不去了,你去吧。”
“別呢,一起去吧,嗯?”他撒著嬌,眼神裏滿滿的期待,紀如意將手裏的橙子扔掉,擦了下手說:“行,去就去吧,知道你在家呆不住,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
她站起來往樓上走,齊天平一頭倒在沙發上輕鬆地噓著氣。
紀如意打開自己的行李箱,發現裏麵空空如也,她衝樓下喊:“齊天平,我衣服呢!”
“櫃子裏呢!”
她再折回臥室打開他的衣櫃,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何時就掛在他衣櫃裏了,一件件全部熨直了,就掛在他襯衣的旁邊。
“前幾天我把自己不穿的衣服全部處理了,騰了空間,就讓阿姨把你的衣服熨了掛進去了。”齊天平倚在房門上說。
“嗯。”紀如意眼裏有淚冒出來,隨手抓了兩件衣服就匆匆跑進洗手間,鏡中的自己眼眶通紅。
最近心髒脆弱得一塌糊塗,麵上越裝,心裏就越弱,有時候看著齊天平為自己做的一切,居然生出窒息的感覺。
以前吧,她覺得自己對他想愛又不敢愛,現在吧,她對他卻是想恨又恨不起來,兩人日夜在一起,卻明顯感覺到漸漸疏離。
齊天平對她已經到了寵溺的地步,甚至自己稍稍一個眼神,他就立馬屁顛屁顛的端茶遞水,但他越這樣,自己就越難受。
齊天平坐在床上,看著紀如意的衣服就掛在自己襯衣的旁邊,心裏的不安全感漸漸平息下去。
他理衣櫃的時候想著,他把她的衣服全部掛進去,若是哪天她想離開,收拾起來也得費老大勁吧。
真窩囊,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紀如意從洗手間出來,駝色的開襟上衣,黑色的裙子,真漂亮。
“走吧。”他很自然地走過去拉紀如意的手,她躲了躲,沒躲得了,就隻能任他緊緊地握住。
齊天平笑滋滋地去車庫取車,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依舊抓著她的手。
“對了,你車還在交警大隊,哪天陪你去取回來吧。”
“嗯,撞得挺嚴重的吧,等過完年去取吧。”
據報告顯示,南潯的外來人口占據總人口的百分之四十,所以盡避是除夕夜,但E酒吧裏麵依然人滿為患。齊天平領著紀如意擠過擁擠的人群,走進二樓盡頭的包間。
整60平的大包,黑壓壓極了一堆人,各路人馬見到來人,紛紛探出頭擁了過來。
“喲,齊少,稀客啊……以為你浪子回頭蹲家裏閉關了呢!”說話的男子,圈裏人都喊他小八,家裏排行老八,小老婆生的小兒子,老子是搞電子發家的,在南潯也算富主,又是老幺,所以家裏都寵得不行,成天開輛跑車瞎混,遊手好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