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意沒有立即去見他,隻是將那條短信看了兩遍,最後刪除,再坐在那裏認真剝了個橙子吃完,手指上留下頑固的橙黃汁液。
有些惡心,她便又抽了紙巾擦了很多遍,可惜擦不掉,像醜陋的汙點。
那時賓客基本已經到齊,偌大的LED屏幕上開始反複滾動新人的照片,霍希那張俊逸非凡的臉就那樣放肆地在她麵前笑,摟著懷中弱不禁風的趙梓欣,相依相偎,幸福到讓她覺得惡心…
紀如意心口顫,將紙巾扔掉,提著裙子就往電梯口走。
電梯液晶板上的樓層數字一點點變化,最終停在了37樓,走出去,一路地毯,安靜得與樓下婚禮大廳喧嘩的氣氛判若兩個世界。
最南麵的房間,最南麵的房間,紀如意嘴裏念叨,最後腳步停在走廊盡頭的房門口。
深呼吸,深呼吸,還未敲門,門卻開了。
霍希站在門內,看著眼前的紀如意,想要過去拉她的手,卻突然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於是那隻手就尷尬地舉在半空中,最後硬生生擠了一句:“換發型了?”
“是,昨天下午剛染的,好看嗎?”
“還是覺得以前的黑色好看,比較適合你!”
紀如意輕輕笑,閃進房間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這頭長發她留了8年,不染不燙,隻因為霍希喜歡,所以像珍寶一樣護著,不允許除霍希以外的任何人碰。
有次跟柚子睡同一張床,醒來發現自己的頭發被柚子壓在身下,為此她像鬼一樣衝她吼了一個月,柚子都曾說她像個瘋子,現在想想,自己的確是個瘋子。
“我以前也覺得黑色適合我,隻是昨天染完了,才知道原來自己並不一定要守著一種顏色過一輩子,以後可以玩著命的換各種顏色,紅色,紫色,黃色,甚至更加豔麗的顏色。”
霍希苦笑,知道她是在挖苦自己,走過去,用手指卷著她耳邊垂下來的碎發,溫柔道:“紫色也挺好看,你怎樣都好看。”
“別,太酸,不像你霍希的風格啊。”紀如意站起來繞開他的氣息,逼迫自己言辭有底氣:“說吧,你霍希的大婚日子,這樣私會我,有什麼事?”
“我昨天打了你一夜電話,你都沒接。”
“昨天?”紀如意故作驚訝:“昨天我沒聽到手機響啊。”
“不可能,我打了一夜,你都沒接,故意的?”
“哪能啊?我昨天夜裏喝多了,跟男人去開房,可能睡得太死,沒有聽到手機響。”紀如意說得平平常常,一語帶過,聽在霍希耳裏卻如漣漪,一圈圈轉著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