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盈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微微一笑,無奈的看著他。
“留一個人在這裏打點,其他人跟我回府。”南宮離威嚴的聲音在客棧大堂中傳播著。
納蘭盈急忙開口道,“殿下,如今杏兒身體不適恐怕多有不便,還是我留下來,等打點好了即可便趕過官府去。”
南宮離知道她的脾氣,也不怪她,淡淡開口道,“哦?她也來麼?”
“是的,如今正在病中。”納蘭盈如實相告。
南宮離轉頭對著身側一個眉目清俊的少年吩咐道:“趙子龍,你留下來護衛王妃。”
麵前的人在聽到納蘭盈的身份的時候無一不微微吃驚。卻又顧及著此刻在外麵,行禮的動作生生忍住。
看著他們左右為難的樣子,讓納蘭盈有些忍俊不禁,南宮離瀟灑的上了馬,掃向眾人,淡淡一笑,帶著慣有的冷漠,看口道,“走吧,先隨我回去好了,日後見麵的機會還有,不急這一會。”
說完便帶著眾人離去,隻留下趙子龍留下來幫著納蘭盈打點一切。
趙子龍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跟南宮離差不多的年紀,卻有一雙寬容而平和的眼,這樣的年輕,這樣的氣質,實在讓人難以與在腥風血雨中戰無不勝的飛龍將軍聯係在一起。
似乎是察覺到了納蘭盈的目光,趙子龍倒也沒有閃躲,依舊大方的行事,並不言語,給人一種光明磊落的感覺。
上了樓叫了杏兒起床,杏兒聽聞是六殿下來找她們了,似乎一下子病好了一大半,精神了不少。
扶著杏兒下樓,發現趙子龍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在客棧門外等著,雖說是個軍人,這些事情做起來倒是比女人還要仔細。
門外聚集了很多崇拜趙子龍的人,帶著崇拜和敬仰的目光看著他,在他們心中,他就像是戰神一般,所以有群眾圍觀,並不足以為奇。
趙子龍顯然更善於應付凶神惡煞的敵人,而對民眾這樣毫無保留的熱情,雖然是善意有禮的應對,到是到底有些手足無措,大多數的時候隻是安靜的默然傾聽。
看到納蘭盈下樓,他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上前去,正要打算扶一身小斯打扮的杏兒,卻又縮了回去,麵露難色,知道眼前的這位是王妃,那小斯恐怕也是女扮男裝。
納蘭盈衝著他微微一笑,將手中的包裹遞給了他,依舊扶著杏兒,“勞煩將軍了。”
他伸手接過,然後或許因納蘭盈過輕的重量微微一征,看了她一眼,隨即又安靜的垂下眼眸,舉步去往門外牽馬。
南宮離說那一席話的時候,夾雜了風聲,隻有身邊的幾個下屬聽得到,如今卻留下了飛龍將軍趙子龍,讓人不由得對納蘭盈的身份懷疑起來。
老板娘見到了納蘭盈,急忙將手中的銀子塞給她,“蘭兄弟,你既然是六殿下的人,就是我們柳州城的恩人,這房錢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收的。”說著便要將錢塞給她。納蘭盈急忙推辭,老板娘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要,無奈之下,隻得將錢放在櫃台上,作揖行了個禮。
老板娘急忙拉住她,“你這是做什麼啊。”
納蘭盈望著她,開口道,“這些日子承蒙老板娘關照,小生感激不盡,如今分別在即,請不要讓小生為難。”
“這點小忙,有什麼謝…….”
老板娘的話還沒有說完,納蘭盈緩緩開口道,語氣堅定:“您錯了,六殿下治軍。向來市軍紀嚴明,其中第一條便是不能打擾人民,現如今,穆欽如何能違反軍紀占您房錢,所以我說,請老板娘千萬別讓我為難啊,壞了六殿下的軍紀可就事大了。”
“這……”老板娘麵露難色,急迫萬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臨了開口道,“罷了,我也是想為國出力,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脫了,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還請六殿下盡管開口道。”
說著朝官府方向行了個禮。
納蘭盈自然知道這城中的百姓對南宮離的敬仰,因此對著老板年娘開口道,“身在這柳州城,老板娘還愁不能為國出力麼?我看你這店中的燒酒卻是不錯,將軍們行軍總需要燒酒暖身,我這回去就跟殿下說,軍需燒酒,就從你這裏采購了,老板娘你可不要小氣,不舍得拿出好酒啊。”
老板娘聽到如是說,高興的不得了,開口道,“蘭兄弟放心,我這裏最好的酒一定給你們留著。”
笑著與老板娘告別之後,納蘭盈幫杏兒係好身上的狐裘披風,輕聲問道,“你這樣子沒有問題麼?要不要雇一頂轎子?”
杏兒搖了搖頭,笑了笑,“我吃了藥又睡了一覺,感覺啊好多了,如今又能見到六殿下,我這病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