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特助自接到李秘書打開的電話,通知他,顧繁朵將過來MSE,整個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按道理說,這位特助先生跟隨寒子時八年,又為顧繁朵服役了將近六年,不該如此慌張。問題是……
“顧董!”
幾乎是在看到顧繁朵走進來的一瞬間,柳特助就像一顆炮彈迸射而去,引導她走向總裁專屬電梯。
顧繁朵淡淡頷首,“先去趟十樓。”
柳特助麵露難色,“顧董,您需要什麼?我去給您拿過來,便是!”
顧繁朵這才側頭,正眼打量柳特助,“難不成十樓有見不得人的貓膩?”
柳特助勉強擠出一抹微笑,乖乖按下數字十。
叮咚一聲,電梯門緩緩像兩邊開啟。
一名黑襯黑褲的男人隨之緩緩映入兩人的視野……
劍眉斜飛入鬢,鳳眸如海,墜落滿天星光。
柳特助瞳孔急劇放大,顧繁朵白皙的臉蒼白得近乎透明,毫無血色。
柳特助最先回過神來,咽了口口水,忙按住電梯開門鍵,心驚肉跳地低頭,假裝木頭人,假裝沒有注意到這對癡癡相望的男女的異樣……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嗨,寒子時!
有句歌詞怎麼唱的來著?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你我,終不能幸免。”
“小姐,請讓讓。”
低沉華麗又如顆粒般沙沙性感的嗓音穿越歲月的風沙,似那鋪天蓋地的冬夜冷雨編織而成的絲絲密網將顧繁朵緊緊包裹,令她喘不過氣來。
顧繁朵紅了眼。她想,大約是保潔員的工作不到位,有沙掉進了她的眼,硌得眼珠子生疼、生疼。
“寒……”
“Hann,你在這裏,做什麼?”
一名穿著黃色連衣裙的女子急匆匆走過來,隨意往電梯裏一掃,眸色震驚,表情卻立馬變得恭順起來,忙彎腰,“顧董,你怎麼來了?請!”
顧繁朵垂眸,斂去眼裏的微妙情愫,緩步走出電梯,淡淡道:“這位是?”
“噗……咳……”
顧繁朵冷冷看向表情扭曲的柳特助,視線漫不經心地滑過黃裙女子口中的Hann先生,忽而綻放一抹清雅的微笑,“柳特助,可需要安安為您煲個水煮梨湯?”
話是對柳特助說的,顧繁朵卻緊迫地盯著Hann的眼。
“不敢,不敢,怎敢勞煩安安少爺!”柳特助誠惶誠恐,後腦勺滴下一顆鴨蛋大小的巨汗!
顧繁朵對柳特助的話置若罔聞,清透幹淨的明媚大眼卻飛快掠過一抹失望。
他……
聽到安安這個名字,表情很平靜,沒有多餘的情緒。
“顧董,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Hann,我在巴西度假時,在一家酒吧認識的駐唱歌手。Hann,這是我們蜜色集團的顧董事長。”
“顧、董事長,你好。”
名叫Hann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嗓音裏似乎含著輕佻的戲謔。
冷冽的青檸香灌鼻而來,細膩光滑的臉頰與她的相貼,亦如顧繁朵二十分鍾前揣測的那般剛硬而溫暖的胸膛此刻密實地碾壓著她,仿佛要逼迫出她體內的所有氧氣,令她窒息而亡……男人有力的大掌更是有些放肆地在她後背摩挲。
顧繁朵有一瞬間的恍惚暈眩,然而,沒等她回味出更多熟悉的配方,男人已經彬彬有禮地往後退了一步。
現場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柳特助:顧董事長被人行了貼麵禮……顧董事長被一個像極了寒少的名叫Hann的男人行了貼麵禮!
黃裙女:她和Hann認識了一年,從未見過Hann與任何女人有如此親密的肢體接觸……但是!但是!剛剛他把顧董事長給抱了!把神秘消失的寒少的夫人顧董事長給抱了!Hann,他不會是仗著自己長得像寒少,打算……
鳩占鵲巢?
“董事長,Hann在巴西生活多年,被當地人的熱情率真所感染,為人比較活潑,請您……”
“安妮娜,我是那麼呆板不開通的人嗎?”顧繁朵抬手,示意安妮娜不必說下去,清眸看向表情無辜,眼神不羈的Hann,“不過,下不為例。Hann先生,這裏是中國!既然你回來了,就按照我們的傳統,握手……”
“顧董事長,你好。”
溫熱的大掌握住顧繁朵的右手,冰冷的唇瓣貼上肌理柔軟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