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繁朵,不要鬧脾氣,你也不想我當著姚助的麵喂你,對不對?”寒子時說話間,又挪了半個位置,大腿曖.昧地蹭到顧繁朵的大腿,令她格外不適應。
寒子時敏銳地覺察到顧繁朵蹙了蹙眉頭,心倏然一疼,失落地往外移了半分,他端起清香四溢的燕窩粥,盛了一勺送到顧繁朵嘴邊。
顧繁朵執拗地紋絲不動。
小姚助理歎了幾口氣,機靈地升上隔板,目不斜視。他想:誰能想象令無數美女競折腰,愛恨深深的寒少會如此耐性地哄一個女人吃飯?
對付油鹽不進的顧繁朵,寒子時覺得比拿下一個幾十億的單子還要頭疼。但……山人自有妙招?
叮咚一聲,碗放回了桌子上。
寒子時一隻手戳到顧繁朵腋下,撓!撓!撓!
顧繁朵咬著下唇瓣,死死憋住破口而出的大笑,她氣惱地怒視寒子時……他卻隻是眉眼含笑地看著她,那樣赤.裸.裸的戲謔,令顧繁朵渾身都跟長了猴毛似的,不自在極了。
顧繁朵不知道怎麼用具體的語言來形容……大約就是情之初,麵對有好感的異性,他一靠近你,眼神幽亮含情地望著你的側臉,你就自燃了,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別扭感!
是的,這樣的溫柔又無賴的寒子時讓顧繁朵感覺到了《初心未泯》裏喻以茉每次麵對腹黑溫柔的沈嘉年時的初戀心情……
“顧繁朵,你吃還是不吃?”寒子時加快嗬癢的節奏。
顧繁朵憋得小臉扭曲通紅,肚子也跟著疼了起來,可就是倔強地沒有逸出一聲笑。
其實,由此可以看出,這兩人倔骨頭。
寒子時輕歎了一口氣,放過了顧繁朵,下巴蹭著她的額頭,咬耳朵,“顧繁朵,我該拿你怎麼辦?為了讓我心疼,你寧願餓著肚子?嗯?小、壞、蛋!”
顧繁朵:“……”敢不敢別上趕著往自個兒臉上貼金!
“開快點,穩點。”
“是,寒少。”
“咕嚕嚕……咕嚕嚕……”
顧繁朵:“……”臉已丟盡,有事燒紙。
晚飯是在玉蘭西苑吃的,早晨也是在玉蘭西苑醒來的。
盛夏的六點,太陽高高早已掛在城市鱗次櫛比的高樓上空,撒落傾城日光。
顧繁朵睜開眼,眼前是一粒色澤溫潤的紐扣,抬眸是男人熟睡的臉,她失神地瞧了一會兒,在手即將觸摸到他的唇前一秒,倏然收回,掀開被子,登時愣住!
寒子時的手為何貼著她的肚子,為何這一次她醒來之後,他們是麵對麵的姿勢?
這兩年裏,每一次他都是貼著她的後背,擁她入眠……大約,大約是因為那樣的姿勢方便他隨時發.情,要她。
可是,昨晚他沒有……哪怕她明明感覺到他某部位的激動。
顧繁朵掀開被子,衝進浴室,果然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如紙,眼裏爬滿細密的恐懼!她雙手撐著洗手台,穩了許久,通體的冰冷才稍稍回暖。心道:她上次被趙顏下.藥,醒來便躺在蜜色旗下的星級醫院,寒子時專屬的總統病房裏……寒子時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乖,張嘴。睡了這麼久,你早該餓了。”
這會兒想來,寒子時對她的態度貌似就是從那個時候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鏡子裏的女子緊閉雙眸,唇角上揚,笑得淡嘲。她想:是該去趟醫院,弄個明白了。
擰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澆麵,顧繁朵睜開眼,一派堅定之色。隻是……
他是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裏?看了多久?
看那眸色清明,顯然是醒來許久的模樣。
顧繁朵心裏咯噔了幾下,盡量保持神色如常,隻是眼裏的驚恐到底向寒子時泄露了她的反常。
寒子時微微斂去眸底的複雜情愫,修長白皙的手指拿起象牙白色的漱口杯裏的一支通體碧綠的牙膏,擠出黃豆粒般大小抹到白色的牙刷上,遞給顧繁朵。
顧繁朵默默地接過,將牙刷頭塞進嘴裏,低著頭,默默地搗鼓……這樣,寒子時便看不清她的表情了。
然而,令顧繁朵意外的是,寒子時並沒有走開。
第一次,他們就像那些新婚夫婦一樣,略局促地胳膊蹭著胳膊,一起洗漱。當然是寒子時的胳膊肘老是戳到她的上臂……微妙的麻意。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顧繁朵總覺得他們刷牙漱口的節奏,都跟走正步似的,特別的整齊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