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眼中除了紀沐晴,再無他人。
我們攜手走過長長的紅毯,走上台階,互相戴上戒指,互相親吻對方。
那一切仿佛做夢一樣,直到司儀宣布,我們已經正式成為夫妻時,我才反應過來,哦,紀沐晴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接下來就是敬酒的環節了,我們要給在做的親朋好友一一敬酒。
這一天是那樣的忙碌,卻又是那樣的幸福。
多少次幻想的場景,終於變成現實了。
送走親朋好友,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了,嶽父嶽母也很累了,我讓阿斌送他們回去,至此,房間裏隻剩下我和紀沐晴兩個人。
此時的紀沐晴已經換上了旗袍,將婀娜的身姿展露無疑。
火紅的旗袍趁的她皮膚更加白皙了,水嫩嫩的,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房間裏倒出都是紅色,紅色的床單,紅色的被罩,紅色的貼紙,紅色的……
一瞬間,我的大腦好像失去了知覺,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我連忙扶住身旁的桌子,緩了好一會,視線才漸漸恢複。
紀沐晴擔憂地扶著我,問我要不要緊?
我說不出話來,因為在我進入房間的一刹那,看見這火紅色的房間,腦海裏突然浮現出當年戰友們出事的場景。
那段我不願意回憶起來的往事,已經多久沒出現在我的回憶裏了,我不記得了,但我知道,很久很久了。
我刻意將那段回憶塵封在記憶中,可為什麼,會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裏突然出現?
它來的是那樣的猛烈,那樣的突兀,讓我一點心裏準備也沒有。
紀沐晴以為我累了一天,身體吃不消了,讓我躺下休息一會。
我被她扶著在床上躺下,腦子裏卻一刻也清閑不下來,全都是戰友們出事時的畫麵。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甚至強迫自己不去想,但仍舊控製不住那段場景反反複複地出現。
我很想問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可是,沒有人能回答我,我隻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心裏的恐慌才不會那麼的濃烈。
從始至終,紀沐晴都緊緊握著我的手。
緩和了一會,那種難受的感覺終於漸漸小了一些,睜開眼,入目便是紀沐晴擔憂的眼神。
我心生愧疚,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她在新婚之夜為我擔心。
我掙紮著坐起來,將紀沐晴拉進我懷裏,我知道她一定很擔心,所以我必須讓她放下心來,“我沒事,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剛才突然眼前一片漆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紀沐晴將頭依偎在我的胸口,“你剛才的樣子真的嚇到我了,老天保佑,還好你沒事。”
心中的愧疚越發濃烈。
新婚之夜,原本該是甜甜蜜蜜幸幸福福的,可這一晚我卻心事重重。
我早早地將紀沐晴哄著睡著,自己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太陽穴兩邊突突的跳,許久未曾出現過的頭疼症狀,突然之間又出現了。
魏先生還未離開蓉城,我在深夜來到他的住宅,將我的苦惱說了出來。
魏先生給我把了脈,神色不太好。
我問,“魏先生,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不用擔心我承受不起。”
魏先生歎息一口氣,“很奇怪,當初你服用了我煉製的丹藥,脈象明明已經平穩了,此後也沒出現過頭疼的症狀,可現在,你的脈象似乎比之前更加紊亂。這是不好的象征啊,我猜測,很可能是之前丹藥的作用暫時緩解了你頭疼的症狀,但實際上,頭疼的症狀一直在加劇,直到今天,丹藥的作用沒有了,症狀才顯示出來。所以,你才會感覺這一次比之前的更加強烈。”
這真是個十分操蛋的消息,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今天出現。
若是早知道我這樣,我就不會向紀沐晴求婚了。
而現在,她已然成為了我的妻子,我就不能不負責任,不能言而無信,答應她的事情都還沒做到,就……
“有辦法醫治嗎?”自責沒用,我隻想知道,我這病有沒有法子醫治。
魏先生搖頭歎息,“我的醫術有限,不好下結婚,你最好找一個醫術更高一些的人幫你看看。”
我想到了藥王。
但一個月之前剛剛和藥王見過麵,誰知道他現在跑到哪裏去了?
藥王向來行蹤不定,無人知曉他的去向,這大千世界,去哪裏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