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更默默低下頭,似是在思考我的話,“趙兄說的對。”
“對什麼對,我看他就是信口胡謅。”石頭不滿地跳了起來,“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我們心裏清楚的很,但這不代表我們就要默默無聞,就要被人排斥。”
“我問你,要是讓你光做事不給你吃的喝的,你心裏能沒怨言嗎?我們現在就是這樣,默默無聞地生活在窮鄉僻壤的地方,說是給我們足夠的供給和需求,但這幾年我們連個屁都沒見到過。”
“都是我們自給自足,特麼的,我越想越來氣,俺們的祖輩拚盡生命地去保衛一切,去創造美好的家園,可是家園創造好了,我們卻享受不了。信仰,信仰有個屁用啊,信仰能讓我們有吃有喝嗎,不能吧?”
石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們之所以重出江湖,並不是為了虛無的名聲和讚美什麼的,而是迫於現實的無奈,才不得已這樣。
而人都是有私心的,一旦你被某個東西所吸引,在你得到她之後,你就會想著得到更多。
就好比,我手裏拿著十個趟,被你看見了。我給了你一顆,你肯定在吃完那顆之後,還想要一顆,直到吧我手裏的趟吃完你才會沒有念想。
欲望是個可怕的無底洞,任何人都逃脫不了。
石頭的想法,隻是附和了大多數人的觀念而已,而石更則還堅守著最後那一點可憐的信念,在做於不做的邊緣掙紮著。
我不能說他這樣的想法很自私,誰不自私呢?
如果將我換到那樣的境地裏,我可能也會有和他一樣的想法。
所有的信念、李想,都是建立在物質的基礎上。
聖人,從來隻存在於小說和書裏,這是現實,不存在那一說。
但是,我要說的是,“就算沒有了國家的供給,你們也可以資產自營,你們那麼多人,還能餓著自己不行?除非,你們根本不滿足於自給自足,對不被人重視感到憤怒。歸根結底,你還是不滿於平靜安寧的生活,我沒說錯吧?”
我看著石頭,淡淡地說。
而石頭,則被我說中了心事,下意識產生排斥的心裏,憤怒地瞪著我,“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沒有。”
我嗬嗬一笑,“有沒有,你心裏比我清楚,我隻是在就事論事而已。你不光對現在的一切感到不滿意,你還把仇恨都遷移到了血狼戰隊身上,牽扯到了我身上,這才是你向我下狠手的嘴主要的原因。”
“什麼怕我搶工,那不過是你用來哄騙我們的說辭而已,我,說的對嗎?”
我越是將他的心事挖掘出來,他就越是惶恐不安,下意識排斥我,抵抗我,“不,不對,我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想法。你又不是血狼戰隊的人,我幹嘛要仇視你?”
“那如果我是呢。”這是我第一次,當著不熟悉的人的麵,主動承認自己的身份。
說完,好幾雙異樣的眼神,同時落在我身上,他們分別是石更、苗正和苗小容。
石更的表情尤為震驚,仿佛看到了新大陸一般,一雙眼睛都快從眼眶裏掉出來了。“血狼戰隊……你……真的是血狼戰隊的成員?不是說,血狼戰隊在三年前的一次戰鬥中,全部……全部犧牲了嗎?不……好像又有人說,他們的領頭人,戰神,還活著,而且,離開了部隊,從此,銷聲匿跡,難道……”
後麵的話,他似乎說不出來了,嗓子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唯獨那雙吃驚到無以複加的眼神,在說明他此刻震驚的心情。
而另一邊,苗正和苗小容的表情就顯得很古怪了,他們的眼神裏有震驚、崇拜、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相對於這三個人的震驚,石頭的心虛,就顯得很明顯,很與眾不同了。
石更他們的反應,才是正常的反應,而石頭的反應,則更加說明了,他心虛了。
我聳聳肩,笑著說,“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的表情就把你自己出賣了。作為石魔道的成員,你這樣可不行,心裏素質有點太差了。”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石頭慌忙低下頭,來掩飾自己恐慌不安的表情。
我從椅子裏站起來,來到他跟前,來回踱著步子。
我不急於拆穿他,因為,這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早一點或者晚一點,事情都不會有什麼改變的。我隻是在給他一個機會,希望他能主動承認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