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紀沐晴在外麵等著,我進去看看,但紀沐晴執意要和我一起進去。
我也沒堅持什麼,就拉著她的手,讓她跟我一起進去。
泥地上有一群孩子在那玩丟泥巴,我們的出現,顯得和這裏是這麼的格格不入。
“小朋友,請問裴小飛家怎麼走?”我問。
那些小孩子壓根沒理會我,兀自玩的不亦樂乎。
紀沐晴微微一笑,從包裏掏出一盒口香糖,搖晃了兩下,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小朋友們,我這裏有一盒很好吃的口香糖,你們要是告訴我裴小飛小朋友家怎麼走,這盒口香糖就是你們的了。”
那群孩子聽到好吃的,一個個興致高昂,分分鍾將紀沐晴給圍了起來,都去爭搶那盒口香糖。
泥濘的小手把紀沐晴潔白的連衣裙弄髒了,但紀沐晴一點也不生氣,臉上依舊掛著甜甜的微笑。
“那誰來告訴我呢?”
“那邊那邊,裴小飛家在那邊。”小孩子們紛紛指向我們左手邊的方向。
“不過裴小飛今天沒在家,他媽媽生病了,被急救車拉走了。”
紀沐晴抬頭看了我一下,我和她眼神交流了一下,她便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那……你們知道他們去了哪家醫院嗎?”
“我知道我知道,是東城中心醫院,我認得那輛急救車。”
“你們真乖。”紀沐晴將口香糖遞給一個個子稍高一點的孩子,並叮囑他,“這裏麵有很多,你們分著吃,記得吃完之後要吐掉,千萬別咽下去啊。”
孩子們都在掙著搶著分口香糖,我走過去,看著她衣服上的泥巴,笑了,“人漂亮了就是好,怎麼穿都好看。”
紀沐晴朝我翻了個白眼,“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走吧,咱們還是盡快去東城中心醫院吧。”
“對對對,趕緊去。”
我聽小東說過,裴小飛的母親病重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貌似是一種很難醫治的病。裴小飛之所以那麼努力,就是為了他的母親,要是母親出點什麼事情,他的精神支柱可就沒了。
我們趕到東城中心醫院,打聽了一下,得知裴小飛的母親還在急救室搶救。
我們趕緊來到急救室,隻見裴小飛和小東都在,還有兩個中年婦女,其中一個應該是小東的母親,因為兩個人長的有點像,另外一個應該是鄰居,一直在安慰裴小飛。
而裴小飛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
“小東,小飛。”我叫了一聲,兩個人同時看向我的方向。
小東立刻跳起來,“趙大哥,你怎麼來了?”
小飛隻是看了我一下,便又將頭低了下去。
我快步走過去,問小東現在是什麼情況?
小東的母親焦急地說,“還在裏麵搶救,但醫生說這的條件達不到,讓轉到市中心的醫院去,可我們沒錢啊。”
我立刻做出決定,“小晴,你快聯係市中心的醫院,讓他們派急救車過來。”
“幾位大姐,你們去跟醫院說一聲,讓他們做準備,我們轉院。”
“啊,真的啊,那太好了。”
小東興奮地拉著我的手,“趙大哥,你出現的真是太及時了,小飛,還不趕緊過來謝謝趙大哥啊。你還傻坐著幹什麼啊,你昨晚不是還說以後要做趙大哥這樣的人嗎?”
小飛緩緩站起來,兩行清淚掛在臉上。
我走過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什麼話都不要說了,救你母親要緊,趕緊去辦轉院手續吧。”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市中心的急救車就過來了。
將小飛的母親轉上急救車,小飛不放心母親,也跟著上了急救車。
小東說他要跟著去看看,我就讓他上了我的車子。
那兩個婦人也跟著去了。
其實小飛的母親生的不是什麼絕症,但是在東城中心醫院那樣的條件下,還是很可能會造成人命的。
而在市中心醫院經過一番搶救後,他母親總算是度過了危機。
醫生不停地歎息,說還好送來的及時,再晚半個小時,可就難辦了。
看著重症監護室裏的母親,裴小飛爬在小東的肩膀上,忍不住大哭起來。
那兩個婦人將我和紀沐晴拉到一邊,“你……你就是趙先生吧,這兩天我家小東老是提起你,說你人很好,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像我們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市民,別人大多都是敬而遠之,基本沒有人願意主動靠近我們。趙先生,紀小姐,你們是好人,十足的好人啊。我代替阿蘭和小飛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