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跟上阿斌的腳步，“阿斌……”一時間，我竟不知該說什麼。似乎想說的話太多了，反而不知從何說起了。
阿斌將藥箱放好，緩步出來。從始至終，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彷佛我是個空氣一般。
阿斌重新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
氤氳繚繞中，我看到他的眼睛裏閃動著晶瑩的東西。
“阿斌，你哥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低著頭說。
阿斌吐出一口煙，“道歉有用嗎？我哥能活過來嗎？”
“我……”
的確，道歉沒用。我的兄弟們都死了，而我卻逍遙自在地活著，我感覺自己特別的可恥。
我走到寇海的遺像前，給他上了一炷香。
我的心情很沉重。
我沒臉留在這裏。
阿斌突然笑了一下，“我哥老說你有多厲害，是他的偶像，我看你也不過如此嘛。一個隻會逃避的懦夫，有什麼資格做別人的偶像。”
我停在門口，無力反駁。
阿斌說的沒錯，我是個懦夫，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所以，我以後不會再來這裏了，我怕玷汙了他們。
我轉身離開。
心卻始終像被一塊石頭壓著，沉甸甸的。
我走在寬闊的大馬路上，望著一望無盡的昏暗，有一種頭昏腦漲的感覺。
自從三年前的那場戰役，我徒手殺了幾十個敵人之後，就落下了病根。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病發一次。
症狀也從最初的頭暈眼花，到後來的胸悶氣短，越來越嚴重。
我踉蹌著走到一處花壇前，盤腿坐下。
每次病發的時候，我隻要靜心打坐，就能緩解症狀。
這是我在無意間發現的。
我調整呼吸，每一次吸氣，都感覺有一股熱流湧進心田，然後從心田向四周蔓延，直到，渾身都舒暢為止。
終於，幾分鍾的調整後，那種難受的症狀消失了。
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向我逼近，腳步沉穩矯健，能有這樣步伐的人，在這裏，除了阿斌，應該沒有其他人了。
我緩緩睜開眼睛，視線裏，出現阿斌的身影。
他吃驚地看著我，“你能吸收天地靈氣？”
我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他，“我不懂怎麼吸收天地靈氣，我隻是在調整自己的呼吸，緩解頭痛的症狀。”
說著，我站起來。
阿斌走近我，眼神裏閃爍著精光，“趙鎖，我可能知道你為什麼三年前可以徒手殺死幾十個敵人的原因了。”
我激動異常。
原因，那個原因困擾了我許多年，甚至讓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如軍醫所說的那般，我是個怪胎？
這幾年的頭痛症狀，也常常讓我聯想到自己是怪胎的事情。
而如今，阿斌告訴我他或許知道這其中的原有，怎能叫我不激動？
“阿斌，快告訴我。”
阿斌深呼吸一口氣，一直麵無表情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異常，“你很可能是天生的修仙體質，身體能夠自動吸收天地之靈氣。隻是，你不懂得如何控製體內的靈氣，導致靈氣亂竄，當你情緒失控時，靈氣會侵蝕你的大腦，所以，你才會變得如虎狼一樣可怕，而事後，你卻對那些事情一點記憶也沒有，因為那些都是在你無意識的情況下發生的。”
“修仙體質？”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你的意思是說，隻要我多加修煉，就可以達到成仙？”
我笑了，這也太可笑了。
現在都什麼社會了，哪來什麼牛鬼蛇神之說。
阿斌卻是一直冷漠異常。突然，挽起那隻受傷胳膊上的衣袖，我驚愕地發現，在他大臂外側的傷口，居然詭異地消失了。
我迅速跑過去，抓著阿斌的胳膊看了又看，的確消失了。
“這怎麼回事？”
“這是修仙者最基本的能力，療傷。”
“這麼說，你也是修仙者？”
阿斌點點頭。
他的目光變得溫柔起來，彷佛想起了一些美好的事情，“我出生那天，有個老者來到我們家，說我的體質很特殊，很可能活不過18歲。這是我們天生的修仙者的通病，因為我們無法控製身體自動吸收的天地靈氣，時間久了，靈氣就會衝破我們的五髒六腑。”
“我的父母讓老者把我帶走了，這一走，就是18年。我跟老者到了山上之後才知道，原來還有很多像我一樣的小孩子。我們從懵懂記事就開始跟著老者練習，起初，老者不會告訴我們什麼，他會等到我們12歲以後，才會把真相告訴我們。”
“12年，足夠我們學會自己控製靈氣，吸納靈氣。老者會讓我們自己選擇去留。大部分的孩子，都會選擇留下，因為老者對我們來說，就是生命的全部。留下來的孩子，老者才會教我們真正的修煉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