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中學初三辦公室。
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頭硬拉著一個看起來約摸十五六歲的少年，一進門‘噗通’一聲跪在了水泥地麵上。
老頭看起來五六十歲，身著一身灰白色的亞麻衣褲，少年身著一身青色衣褲，麵黃肌瘦，骨瘦如柴，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結果。
一老一少這突然間的舉動把幾個剛剛從師範大學畢業的女老師嚇了一大跳。
跟幾個女老師表現完全不同的是，一老一少麵前的李西哲老師卻連正眼都沒有瞧一下，自顧的在那批改作業。
時間就這樣過了大約五六分鍾，李西哲放下鋼筆，抬頭看著跪在麵前的一老一少，眼中泛著一絲絲輕蔑與些許得意。
“我說劉老頭，這次我可幫不了你了，你家孩子劉一水手不幹淨，我的班可容不下一個小偷，眼看中考在即，我可不想給國家培養出這麼個‘大人才’！”
聽到李西哲這麼一說，少年低垂的頭猛的昂起，雙眼散發著攝人的光芒，憤怒的瞪著李西哲。
“我不是小偷，我是被冤枉的，是李德明陷害我的。”
“胡說！”李西哲怒吼一聲，繼續道，“人家李德明跟你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陷害你？”
“是你！都是你教唆的！”劉一水突然站起身，憤怒的指著李西哲。
“扯淡，我為什麼要那麼做？沒有證據小心我告你誹謗。”李西哲臉色一瞬間變得鐵青，語氣卻是透著一股不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你的升學率，故意讓他陷害我，你就是看我家窮故意刁難我，你算什麼老師，我呸！”
對著李西哲大吼幾句，劉一水扶起老父親，看著父親亮白的銀發、蒼老的臉龐、還有那單薄的身軀，直覺鼻角一酸。
“爹，這學咱不上了，跟著這樣的臭老師也學不出什麼好學問。”
“哼！自己腦子笨就不要找什麼賴借口，就算讓你考，就你那二十幾名的成績能考個啥？”
李西哲臉色恢複正常，隻是看著劉一水父子的一雙眼卻是更加陰冷。
聽到李西哲的冷言冷語，劉一水一陣語塞。
是呀，全班六十多人，自己的成績也就屬於中遊，發揮正常也就考個二檔高中。
自己家庭什麼情況自己最清楚，妹妹因為無良的司機癱在床上多年，父母年紀大了，又沒什麼技術，隻有靠著地裏的五畝地過活，期間還要省吃儉用的供自己上學。
說實話，他自己早就不想上學了，他想早點出去打工來減輕家庭的負擔，但父親卻總是以死相逼，讓他倍感為難。
看著劉一水不說話，李西哲猶如抓住了蛇的七寸一樣，不鹹不淡的繼續說道:
“我聽其他老師反映，你最近上課總是心不在焉，昏昏沉沉的，就你這樣隻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我……”劉一水不敢去看父親，因為他害怕看到一張失望心寒的臉。
其實劉一水學習很用功，隻是由於家庭條件，為了減輕家庭負擔，他白天上課，晚上還要瞞著父母去工地搬磚。
每每弄得渾身青紫卻不敢對父母說。
“怎麼了？沒話說了吧！我就說嘛，咱們班也就隻有你才能做出這等齷齪的事來。”
“不是我！我不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