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穿著一身青衣,腰佩寶玉,身姿挺拔,神情怡然,看起來一身正氣,卻正是那天在山林中以神鞭暗算北風的人,他似乎毫不在意這群新生的到來,看也不曾看一眼,隻顧自己走路,眨眼間已轉過道路的拐角,消失在試煉場上。
北風一眼認出是他,向楚紅菱交代幾句後,也不再理會這邊情況,大步追了過去。
楚紅綾見他腳步匆忙,神色不太自然,心中好奇,向他跑的方向看去,卻是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隻道他是真的內急,給憋壞了。
青年獨自一人走在路上,轉過拐角,眼簾中映入一片香樟樹叢,秋風輕拂,卷起漫天清香,令人舒心,過了一小會兒,頭頂一道黑影翻過,青年止步一看,原來是當天去暗殺未遂那少年擋在了自己麵前。
兩人相視而立,都是一眼認出對方的臉麵,北風死死盯著青年,聲音都有些冷,道,“果真是你!”
青年詫異了片刻,也就回過神來,笑道,“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遇見了我,也罷,以後大家同是靈武宗的人,難免要碰麵。”
北風冷冷的笑了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那天他遭夜千秋追趕之時,橫空出現這麼個陌生人,擋在自己道路上,聲稱幫助自己,卻暗下毒手,用神鞭將自己重傷,若非綠茹及時趕到解圍,隻怕他當時就要丟掉小命,此後他心中就一直惦記著這麼一個青年,將其臉麵行為刻畫在腦子裏,隻盼有一天再見,定要複仇為快。
青年察覺北風眼裏的仇恨,卻隻笑了笑,道,“怎麼,上次的事你還記在心中?”
北風冷笑,反問道,“你說呢?”
青年點點頭,笑道,“很好,我等著你,隻不過你得考慮清楚了,上次你站在女人背後才幸免於難,這次,恐怕就沒人幫你了?”
他說話期間,眼神玩味的盯著北風看,自然是想看看北風的反應,換做任何一個男人,被說成站在女人身後,依靠女人,難免都要生氣。
北風的臉色果然陰沉下去,道,“我的確如此,不過你又如何呢,那天在山林中,沒少被女人羞辱吧,最後是怎麼求她饒你一命的?”
那天北風率先逃走,沒看到後來發生的事,不過一想也知道青年和夜千秋兩人討不到什麼便宜,此時試探的一說,卻說得八九不離十。
當時,青年麵對綠茹的強大實力,自知不是對手,於是伏倒在地,找機會四肢爬動著逃走了,這件事在他心裏當然不算什麼光彩的事,當下被北風提及,臉色上就不太好看。
北風將他臉色變化看在眼裏,心知說到他痛處,接著道,“後來發生的事我都問過了,嗬嗬,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那天是有多狼狽屈辱。”
青年眉眼一凝,神情嚴肅,道,“那又如何,怎麼,你不是要報仇麼,我給你機會!”
他一麵說著,從衣袖裏掏出神鞭,在手中甩了一甩,上前進步就想立馬教訓北風。
北風隻是冷冷的笑著,道,“現在這裏連個喝彩的都沒有,打來打去又有什麼意思,三天後,新生挑戰賽,你可敢應戰?”
這新生挑戰賽正是新生進入靈武宗的第六輪考核,也就是最後一輪,當年由前人提出,意在促進新生老生交流,同時也借老生的手教訓教訓新生,給個下馬威,點到為止,讓他們看清實力差距,樹立目標,不要為考核取得的優異成績太過自傲。
這考核本來是雙方自願,不參加這一輪也可以順利入宗,很多新生自知剛入宗門,實力修為比不上已經在靈武宗進修過一段時間的學長學姐,所以都不參加這輪考核,北風此時提出,倒讓青年意外。
青年愣了一會兒,轉疑惑為暗喜,戲謔道,“毛頭小子就是毛頭小子,無知狂妄,你覺得你現在的實力能在三天後打敗我麼?好,靈武榜上第三百七十八名就是我,我應戰!到時候,非讓你在眾人麵前跪地求饒不可!”
話一說完,青年輕蔑的瞪了北風一眼,嘲笑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然後收起神鞭,轉身大步的離開了。
北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咬緊了牙,他向來很少暗算別人,也絕不受別人暗算,此仇必報,他提出挑戰,也不是心血來潮、一時衝動而為之,他上次就看出,這青年頂多是氣境八重的實力,他未嚐不能一戰。
走回試煉場上,第五輪的考核還在繼續,副宗主藍鷹飛和曾不閑、李三環兩位長老已回到高台的座位上,繼續主持考核,沈錦年已不在了,隻有尚未通過考核的新生們站在原地,楚紅綾也在人群中站著,此時正翹首,目不轉睛的望向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