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兀自在水池中泡著藥浴,隻覺得越來越舒暢,渾身肌肉越來越亢奮,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燃燒,使得全身的每一個部分就像在經受烈火淬煉。
笑兒就在旁邊微笑的看著他,他也看著笑兒,笑兒的臉精致又魅惑,她的眉眼間點綴著一絲空虛,仿佛需要被填滿,像她這樣美豔的女子還能帶著這樣一種空虛,隻是因為她的心中始終有著那一個已逝去的男子。
北風不忍再看她的眼睛,然後就看到了她的鼻子,她的唇,她的唇紅豔又飽滿,讓人想咬一口。
北風發覺自己的身體有些躁動,還好藏在水下,水麵鋪滿了花瓣和靈藥,是以沒有被笑兒發現。
可是他臉上的神情和眼神卻隱藏不了的,笑兒看在眼裏,輕易的就看透了一切,忽然慢慢將身子前傾,紅唇迎了過去。
北風愣了愣,旋即幹咳一聲,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她。
笑兒眼中似有羞憤,前傾的身子頓了頓,終究收了回去,這次她沒有出門摔東西泄憤,隻是幽怨的刮了北風一眼,心中又恨自己不夠矜持,不知為何偏偏總想與這少年親熱,難道自己真的寂寞到如此程度了?可為何對別的男人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她越想越是煩躁,一時間心亂如麻,不可收拾。
實際上,如果世間男子看見這一幕,不知多少人搶著願意代替北風上陣,可他們終究沒這個福分,有這個福分的人偏偏並不領情,說到底隻因為他心中有著另外一個女子。
為了這個女子,別說是忍耐身體的欲望,讓他去死他也不會猶豫的,卻不知道他會不會有忍耐得比死還難受的那一刻?
就這樣,過了半個時辰後,北風突然感覺到身體正迅速變得疲乏,腦袋也有些暈沉,隻過了一分鍾後卻是眼皮一沉,身體軟了下去,一頭滑入到水池下麵。
當北風醒來的時候,睜眼就看到頭頂的天花板,那天花板上雕刻著一幅星空夜景圖,星空中有一輪明月,仔細一看,那並非明月,而是一盞燈,收回視線,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再側頭一看,隻見笑兒正伏在床沿,撐著下巴,默默地凝視著自己。
此時她已換了一身白色長裙,不加多餘修飾,看起來幹練又大方,聖潔又高貴,隻是無疑更突出了她的女人味,那作為成熟女子獨特的魅力。
她的眼睛幹淨明亮,眼波溫柔如水,仿佛在凝視著多年不見,再度重逢的情人,多少思念,多少寂寞和無奈,都在這溫柔的凝視中冰雪般消融。
見北風醒來,笑兒溫柔的笑道,“你醒啦?”
北風點了點頭,皺眉道,“剛才我?”
笑兒笑著解釋道,“那些靈藥藥效雖好,卻是後勁猛烈,你初次經曆靈藥淬體,所以承受不住,睡著了。”
她頓了一頓,又道,“隻要以後你經常來這裏用靈藥淬體,你的身體機能就會逐漸變得強大,如此可以延緩逆靈的發作時間。”
北風釋然的點了點頭,看著笑兒溫柔的眼神,心中卻莫名心慌,四下瞧了瞧,發現所在是一個偌大的房間,陳設卻很簡約,隻有一張床和窗前的梳妝台。
他腦子裏不禁出現這一幅畫麵:一個美豔絕倫的女子,獨自坐在梳妝台前,與鏡中的自己對視,驚歎這欺世的容顏,為自己挽妝梳頭,青春就這樣從她的發間滑落流逝,曆經多少悠悠歲月,隻等來深淵一樣的寂寞。
北風悄然歎了口氣,從床上半坐起來,發現自己竟是光著上身,忐忑的掀起被子的一角,原來腰上係著一條白色浴袍,不禁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但他終於覺得不太對勁,仔細一想,這浴袍是怎麼穿到自己身上的?一想之下,臉色漸漸變幻,陣陣發紅。
笑兒將他的羞赧神情盡收眼底,噗嗤一笑,道,“是我為你穿上的,你的衣服我已經幫你洗了,正晾在外麵。”
北風聽她這麼說,更是覺得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怔怔道,“這……”
笑兒道,“怎麼啦,我一個女子都沒說什麼,你一個大男人還害羞啊?”
北風勉強笑了笑,道,“笑兒,真是麻煩你了,我……”
笑兒趕緊打斷道,“打住,你可別再感謝我了,我耳朵都聽出繭了!”
北風怔了怔,隨即灑脫的笑了笑,既然笑兒如此熱情大方,自己再說下去豈非顯得太囉嗦?
笑兒接著道,“時間過得可真快,不知不覺天都要亮了。”
北風側頭看去,一絲破曉的微光從窗口照射進來,落在地板和床沿,清晨將至,北風想起了什麼,細細一瞧笑兒的眼眸,發現隱約有一道淡淡的黑眼圈,問道,“笑兒,你昨晚一夜都沒合眼?”
笑兒隻是笑了笑,說道,“我怕你初經淬體,身體再有什麼不適的反應,所以隻能在這裏守著你了。”
這句話半真半假,她當然不能說徹夜守在這裏隻是為了默默的看著他。
北風又想道謝,別人一旦對他好他就難免感激得要命,可是他忍住了,他隻怕笑兒的耳朵真的會生繭,所以他隻好將感激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