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盡,院子裏酢漿草上的露珠剛剛在晨曦中揮發殆盡,婦人本著農家勤勞的習慣早早的起床了,她看到陸晨晨和那個年輕男子坐在客廳看著晨間新聞,神色黯了黯。
“早。”婦人嚐試著打了聲招呼。
他點點頭,而陸晨晨則視若無睹,自顧自的將遙控器不停的拋上拋下。
“我去……給你們弄早飯。”她吞吐道,旋即鑽進了廚房。
十幾分鍾後婦人端出一鍋熱氣騰騰的稀飯,再加上酵缸裏自己泡的幾樣酸菜,給兩人殷勤的盛上。陸晨晨毫不客氣的接了過去,一口稀飯一口酸菜的大快朵頤,是不是用犀利的目光紮在那婦人的臉上,婦人則畏畏縮縮的替自己盛了半碗,噤若寒蟬的小口吃著。
三人吃飽喝足,婦人在陸晨晨的銳利眼神下又變成了家裏的阿姨,勤勞利索的收拾起了碗筷,端著一大摞碗碟到廚房裏衝洗,一派賢惠淑芳的模樣。
等她收拾幹淨,再走出廚房,發現那青年和陸晨晨已不知去向。
“妮兒——”
她喊了一聲後,便支棱起耳朵凝神聽著。確認無人回應後,婦人又在幾個房間了轉了轉,終於確認他們已經不在屋裏了。
走了?那……得快點兒!
婦人咬咬牙,小跑著回了裏間,換了身衣服,然後走出門去,鬼鬼祟祟的在院子裏張望了一會兒,再三確認他們確實不見了,這才安心的吐了口氣,然後急匆匆的走出院子,鑽進了一條小徑。
不多時,一棟稍顯破敗的土木房屋出現在婦人眼前,她再次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打開那灰撲撲的木門擠了進去。
“昨天晚上你怎麼沒來?去哪兒了?”伴隨著潮濕的汗氣,一副男性沙啞的說話聲在房間內響起。
陰暗的牆上貼滿了畫滿下三濫圖案的雜誌紙頁,靠床的幾張圖案上還有著一些斑駁(bo)的痕跡。一張破爛的方桌上,一架機殼裏暴露出紅色接線的電風扇在不停的轉著。
方才說話的男性愜意的躺在涼席之上,穿著一件髒兮兮的汗衫,看樣子已經好久沒洗了。
婦人陰狠的瞪了他一眼,噔噔噔的走到床邊狠狠一腳踢在了男人小腿上。
“你還在這裏悠哉悠哉,陸晨晨那死丫頭回來了你知不知道!”
男人吃痛,驚呼著捂住小腿,但並不惱怒,笑嘻嘻的說:“回來就回來唄,那又怎麼樣?忘不了我的好,再送貨上門麼?”
婦人冷冷一笑,“你可別大難臨頭卻不自知,那死丫頭還帶了一個男的回來。”
男人表情頓時變幻,陰晴不定的說:“她姘頭?那又怎麼樣?”
兩人正說話間,那扇木門又是嘎吱一響,婦人和那男人都嚇了一跳,轉頭一看,來的人居然是陸晨晨。
正當男人心慌意亂之際,陸晨晨回手掩上門,風情萬種的向她拋了一個媚眼。
男人一愣,然後樂嗬嗬的笑了起來,婦人則緊張的看了陸晨晨身後一眼,確認那青年男子沒有一通進來,才暗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