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從窗簾間的縫隙刺入,白色的粉筆灰是這晚冬唯一的“雪”了吧?
“這裏利用二階導函數證明——”
時光不知不覺間便從指縫間溜走了,已經開學了一個星期,講台上的講師口若懸河,而我則神遊天外。
自從那天周媛媛撕破臉之後,我未曾再見到過她,也溫未曾再聯係她……回頭想想那天周媛媛表現出的樣子,我仍覺得像是做夢一般……
我大概從未真正了解過她吧,我不明白是什麼使得她變得陌生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常常在思考,究竟是什麼,剝奪了當初的簡單和真善美。究竟是我太過愚鈍,還是現實過於醜惡?
我猜,橫亙在人與人之間的那道裂隙,是一道名為狂妄的深淵。
周媛媛終究成了過去式了。
“嗡——”
調成震動模式的手機響了起來,那是一條短信。
大魔王:“這麼久了,你還沒考慮好嗎?”
潭小可所問的,便是要求我去探望蕭子衿一事。
原本理所應當的義務,自從我因為周媛媛那番血淋淋的指控而回憶起許多事之後,我忽然間發現我已經不敢去麵對她了……去麵對那個因為我而遍體鱗傷的女孩兒……無論是從心理上,還是生理上,我都讓她走了一回鬼門關。
隨著右臂上的紗布在幾天啊取下,我的思路隨著傷口的愈合也愈發的清晰了。手臂上那道“蜈蚣”不知何時也成了讓我日夜不安的夢魘,我隻要一看到、一觸摸到那斑駁的肉瘤,意識中便會不由自主的出現一隻被鮮血侵染的白蝴蝶,蒼白的翅膀吹出來的……是讓我心悸的血色磷粉,我謹慎的壓製著它,就怕某天一不小心,讓其燃起烈焰將我熾烤成灰。
想去我與蕭子衿剛剛結識的那段時間,她在我心底可是個高高在上的“蕭女神”。那耽美神秘的憂傷,蘇白淡雅的裙角……最最美妙的地方在於,即便開始是沒有回應的,我的喜歡似乎也是多餘和被浪費的,那和後來的被愛不同,主動的去愛人,能帶給我帶來相當的能量。
被愛……被蕭子衿所愛,這也是我逃避的理由之一。能想象嗎?你一次又一次傷害了某個人,而某個人一次又一次的原諒著你……蕭子衿接近病態的縱容,將我良心的譴責凝聚成了蝕骨銷魂的毒藥,我不得不去逃離,倘若我再次伸手去心安理得的占有她的溫柔,我的理性遲早會被自己的所分裂出的另一個“我”所殺死——被蕭子衿澆灌出的任性的我。
“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小可。”我編輯好信息,迅速的發了出去,講台上那個手持著書本的小姐姐已經注意到我了。
“第三排右邊這位同學……請你解釋一下如何利用微分……”
渾渾噩噩了一個星期的我,自然沒法兒答出來。
“嗡——”
大魔王:
萬事萬物,隻要甘願,都會簡單。
我默默的盯著那十二個漢子加三個標點符號,不屑放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