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幾天打算怎麼辦?”程藝用筷子夾著菜,我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吃東西吃的非常滿,筷子每次好像在她嘴裏停留了好一會兒才繼續伸向盤子。
我正神遊天外呢,沒反應過來,順著她的話說:“什麼怎麼辦?”
“各種呀,比如像現在的衣食住行,還有馬上就要考試了,你這樣可不行啊。”程藝慢條斯理的說。
我去,我忘了還有這麼多事兒呢,一下子頭大如鬥。
我念頭一動,程藝跟我說出這些,想必早已有了辦法,於是嘿嘿一笑,看著程藝說:“還勞學姐多多費心了。”
程藝上半身微微靠在床邊,一隻手掏出一個米色的手機低頭擺弄著,另一隻手仍然沒放下筷子,然後抬起頭盯著我歎息道:“要是沒了我你該怎麼辦啊……要是哪天我連自己都養不活了,你這樣還讓我怎麼放心。”
我覺得她的話有些奇怪,但仍心不在焉的順著話頭說道:“這有什麼,你要是養不活自己了,我養你啊!”
話語一出口,我就有些後悔了。
程藝聽到我說的話,一下子坐起身,怔怔的盯著我,我卻好像一隻暴露在強光裏的老鼠一樣,摸不著方向一般慌張的轉移視線,生怕弄出點兒什麼幺蛾子。
“你……你再說一遍。”
程藝直愣愣的盯著我,突然開口說道。
……我怎麼就管不住我的這張嘴!
說起來如果程藝真的要我養她一輩子……抬頭看向程藝姣好的麵容,驀然想起旅館裏程藝未著寸縷、玉雕一般的身體,柔若無骨的雙手,一下子有些氣悶。
我壓下內心的躁動,正色道:“自然嘍,我們是姐弟嘛,有難當然要互幫互助了,要是哪天學姐真的養不活自己了,弟弟照顧你一輩子。”
我費解心思努力曲解著那句話,盡量不要朝著那個我極力避免的方向發展。
程藝的眼神隨著我的話語變得越來越冰冷,默默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後“啪”的一聲把筷子扔到飯盒裏,站起來收拾起了飯盒,對我不假以顏色。
我憂傷的看著她提起飯盒,轉身,鞋底砸在地麵上踏踏的推門出去了。
自始至終,我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
嗬,我活該!
我有些自暴自棄的翻身趴在了床上,把臉深深埋到了枕頭裏麵。
真是自作自受,我覺得是個偽善者,四處宣揚上善若水,卻給予不了人慷慨,這下氣走了學姐,下次又指不定傷到誰。
我又有些憤憤不平的想著,為什麼我非得落個這種境地,真是窩囊的緊,我又沒有犯什麼過失,學姐這態度算什麼,想到這裏,不免對程藝有了幾分怨恨。
忽然門又被推開了,剛剛遠去的踏踏腳步聲又響了起來,最後聲音到了我的床邊後停下了,接著又是布料摩擦的悉索聲。
接著一隻冰涼手拍了拍我的脖子,“笨蛋,趴著做什麼,起來。”是學姐溫柔的說話聲。
我好似沒聽到一般埋著頭一動不動,悶悶的冷哼一聲,不屑的想著:剛才甩臉色甩的那麼痛快,這下又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