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楚辭敏感地捕捉到這兩個字,不禁看蒼翎越的反應。
恰好蒼翎越也在看楚辭,兩人目光相對,他忽然笑道:“不必。養著楚辭總是要有點用處的。”
聽了這話,再看六福那個不甘願的神情,楚辭脫口而出:“洛太子不是還帶了位容貌無雙的皇妹麼,恐怕到時候用不上臣吧。”
蒼翎越聞言眸光一斂,笑意變冷:“是極。”
楚辭覺得此時的氣氛有些別扭,她低頭說道:“既然陛下無事,那臣就先告退了。”
“你又去哪?”蒼翎越眉心微皺,語氣有些不悅,“別忘了,你不僅是龍魂衛副統領,還是朕的禦前隨侍,別總是隨隨便便就請辭,免得朕看不下去就想把你的副統領職位給免去!”
這是威脅,赤赤的威脅啊!楚辭怒,然後慫了,她笑:“臣剛才開玩笑的,臣怎麼敢離開陛下半步呢!”
“知道就好。”蒼翎越冷哼一聲,然後對六福說道,“去,把昨晚朕找出來的那玩意兒拿過來。”
“陛下”楚辭問,“國師是否會一同前去?”
“嗯。”蒼翎越點頭,神情看不出什麼異樣,“他不放心朕的安危。”
楚辭隱約覺得不對勁,忽然又問,“那容華呢?”
“怎麼會忽然想起容華?”蒼翎越不悅,“他是國師的隱衛,以後不準再提。”
說完,許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蒼翎越忽然問楚辭:“顧笙歌從西北回來了,那邊的疫情已經基本全部控製穩定,隻帶回了一個壞消息。”他抬眸看楚辭,“王涵月之死,與你是否有關?”
楚辭沒想到蒼翎越居然問得這麼直接,他看她的眼神又似乎想要直直地望進她的心裏,她有些不自在地側頭錯開他的視線,這才說:“陛下怎麼會這麼問。”
“朕知道你也去了西北,有你的地方就總有事端,怎麼看都覺得這件事與你有聯係。不過,顧笙歌告訴朕的卻是另一個說法,甚至根本沒提到你在西北……”蒼翎越緊緊盯住楚辭,問,“你們之間,朕到底該信誰?”
“臣覺得,陛下心裏應該有了答案。”楚辭終於抬頭迎上蒼翎越的目光,她臉色無波,語氣淡淡,“如果不是相信臣,您不會把這些事都說與臣聽。”
“……”蒼翎越稍一沉默,驀地忽然一笑,似有無奈,“你呀……”
短短兩個字卻聽得楚辭心裏莫名一軟,她不是第一次聽到蒼翎越用這樣的語氣和字眼跟她說話,可每次聽,心裏的感覺都不一樣,比如現在,似乎有些安心,因為覺得他不會怪罪她……
這想法來得莫名其妙,楚辭不敢再想,她再次說道:“陛下聖名,臣若說謊也瞞不過您,但臣可以坦白說,王涵月並非死於我手。”
“那顧笙歌呢?”蒼翎越忽然問,“你與顧笙歌--”
“臣本是想去西北應援左相,可剛到西北就發現疫情已經得到了控製,恰好又在這時知道了您在帝京遇刺的消息,臣便決定立刻啟程返回,因此包括左相和慕將軍,都不知道臣曾去過。”楚辭睜著眼說瞎話還說得一本正經,一般人根本聽不出什麼破綻。
蒼翎越還在看楚辭,這時候六福已經捧著個盤子走進來。
楚辭的視線立刻被六福托盤上那個東西吸引過去。
那是一把很漂亮的刀,纖薄而窄的刀身上覆著一個黑色雕花的鞘,刀柄處則鑲了一顆黑如夜色的黑曜石,靜靜地閃爍著微光,單單看外殼便能看出來這是一把價值不菲的寶刀。
蒼翎越拿過那把刀,他掃了一眼刀身,看楚辭已經忍不住放光的眼神,笑了:“想要?”
楚辭一喜:“陛下是要賜予臣嗎?”
她歡歡喜喜伸手想接,卻見蒼翎越忽然又把刀放下,迎上她驀然僵住的眼神,緩緩笑道:“看你表現。”
“……”楚辭看蒼翎越的眼神立刻有些幽怨,他倒好,不想給她那就幹脆別拿出來,現在拿出來隻是眼饞她算怎麼回事!
蒼翎越看楚辭那小模樣就忍不住笑,溫聲道:“這可是祖上傳下來的寶貝,寶刀‘碧落’,總不能這麼輕易給了你。”
“那依陛下所言,是要看臣在秋狩中的表現?”楚辭眼神又一亮,打獵可難不倒她。
蒼翎越卻搖頭,笑得玩味,“到時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