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軟，才感受到舒服。
溫熱的水四麵八方包裹住她，一直熨帖舒服到了心裏，先前被內傷折騰得虛弱的身體此刻似乎開始自我修補。
楚辭心裏忽然靈光一閃，蒼翎越這時候把她帶來溫泉宮，還非要逼她泡在裏麵，該不會，是為了給她療傷吧？
這麼一想就覺得可能性很大，再加上那日容華對她說了一半的話，楚辭開始心癢了，她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反正蒼翎越就在這裏，現在也沒別人，隻有他們兩個，他還在她身後不遠處，甚至都能感覺到他沉靜的目光一直鎖在她身上，如果她趁這個時候問……
“陛下”楚辭潤了潤有些幹澀的唇，小心翼翼開口，“聽說您，您……”
“嗯？”蒼翎越詢問，受不了楚辭一再猶豫，他直截了當問她，“你到底想問什麼？”
“您……您真的捉到了寧妃的奸？”這話脫口而出，楚辭立刻後悔，她怎麼能挑在這個時候問蒼翎越這個敏感問題呢！就算她心裏別扭不敢問出來她真正想問的那個問題，可也不能問這個啊！
果然，聽了楚辭這話後，氣氛瞬間一冷，蒼翎越沉沉開口：“你就想問朕這個？”
楚辭尷尬點頭：“是、是啊，您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沒有。”蒼翎越淡淡說，“朕沒有捉奸。”
“啥？”楚辭一愣，沒明白過來蒼翎越這話的意思。
“沒有捉奸，因為寧妃沒有與侍衛通奸。”蒼翎越語氣淡淡，說出來的話卻如平地驚雷，他沒有理會楚辭的驚愕，波瀾不驚繼續說道，“但是，寧妃不能留，寧相不能再放任，所以，就算沒有錯，也必須有錯。”
既然寧妃沒錯，那證據哪來的？那侍衛又為何如此輕鬆就認了罪？
疑惑間，楚辭忽然靈光一閃，她明白了，這一切，居然都是蒼翎越設計！
他設計，讓他的侍衛，睡了他的妃子！
楚辭不禁被這個想法驚得目瞪口呆，不會吧，美人皇帝居然給自己戴綠帽子？她怎麼覺得這麼不敢置信！
然而不等楚辭自我否定這個震驚的想法，就聽蒼翎越淡淡說道，“沒錯，就是如你所想。”似乎為了讓楚辭相信，他補充一句，“他寧懾空的女兒，你覺得朕會睡？”
這話簡單粗暴，但真真說到了點上。
楚辭的疑惑驚愕全都打消，取而代之的是對蒼翎越的震驚--她一直就知道蒼翎越其人狠辣果決，卻沒想到，真真是無情到了這種地步！
氣氛似乎有點冷，蒼翎越淡淡開口：“不要亂想，泡你的溫泉，好好調息。”
這句話則是坦白了他的意思，的確是為了給楚辭調息才來泡溫泉的。
楚辭心裏瞬間五味雜陳，如此狠辣無情的帝王，卻對她如此關照，到底是另有所圖，還是……
她不敢再想，卻終於忍不住，一片寂靜中，緩緩開口：“陛下，臣想問，你……到底是如何救了臣的命？”楚辭說著，她轉過身去。
一轉身，兩人麵對麵，中間隔了不過一臂的距離。
煙霧繚繞間，楚辭看著麵前的男子，看他若隱若現的沉靜麵容，看他紅唇微抿，妖嬈眼眸如桃花盛開，他笑，“真想知道？”
這是自那晚以來楚辭第一次如此正視蒼翎越，她靜靜看他，默默點頭。
她想逃，一直想躲開背後的真相，可是今天，看見如此狠絕的蒼翎越，她忽然意識到不能再躲，她得知道她到底欠了他什麼，然後，她還他。
她希望他們之間能兩清，不是成仇，當然更不是其它什麼結果。
蒼翎越也在看楚辭，看眼前少年堅毅沉靜的精致麵容，看那一對朦朧的水瞳，他忽然喉頭一緊。
“你靠近一點，我告訴你。”
不知不覺間他連自稱都換了，聲音微啞，帶了些莫名的悱惻味道。
楚辭微惱，她難得正經地跟他直麵這些問題，他卻如此態度，她連什麼自稱都沒注意到，隻是賭氣般靠上前，不禁說：“陛下您別耍弄臣，臣現在很正經，很認--”
她賭氣般的宣言湮沒在男人的指尖，白玉般無瑕的修長指尖忽然點在楚辭柔軟的臉頰，然後他張開手，又合攏，捏。
“……”楚辭難得的正經終於被蒼翎越打敗了，她氣勢也一下子軟下去，抱怨道，“陛下，您能不能別捏臉！”
“行啊！你不是想知道真相？”蒼翎越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他貪戀於手下柔軟滑膩的觸感手都沒撤，隻笑吟吟道，“你告訴我你曾對我許下過什麼承諾，我就告訴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