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本以為寧逸之所擔心的事會在第二天的朝堂上發生,但是讓所有人意外的是,第二天並沒有上朝,他去了寧妃的鳴鳳宮。
楚辭聽寧逸之來跟她彙報這個情況之前正在跟楚大萌吃早飯,本打算吃好點儲存體力等會兒去朝堂上舌戰群臣,但一聽說這件事當即就沒心思吃飯了,站起來就要走。
“你去哪?”寧逸之跟上楚辭,不讚同地說,“陛下有口諭,在未審出事實真相之前,任何人不得擅入鳴鳳宮,你去了也沒用。”
楚辭一聽這話,猛地頓住。
寧逸之以為她聽進去了,難得見她這麼配合,少許欣慰地放緩了語氣說:“有這功夫你不如去監督新兵選拔,免得到時候人都選出來了你又看不順眼。”
楚辭一邊聽著一邊在寧逸之欣慰的注視下走回房間,從桌子上拿了倆包子,一個揣懷裏一個塞嘴裏,又騰出隻手來拍拍被她留下的楚大萌的腦袋,然後在寧逸之錯愕的注視下頭也不回地再次離開……
寧逸之說得對,萬一她去了沒用那就隻能在外麵等著,可不能餓著。
楚辭趕到鳴鳳宮的時候宮門已經緊閉,外麵站著不少禁衛軍看守,層層疊疊站了三排,完全做足了誰也不得擅入的架勢。
這樣就隔得稍遠了些,楚辭清了清嗓子,提氣大喊:“陛下,臣楚辭,前來請罪!”
聽見她突然這麼一嗓子,侍衛們都一愣,紛紛看過來,那眼神齊刷刷全是‘居然在陛下正發怒上火的時候來請罪,此人多半有病’。
楚辭就當沒看見,見裏麵沒什麼動靜,毫不氣餒地又喊了一遍。
這下,禁衛軍看不下去了,當先一人走上前來,客客氣氣卻不容拒絕地對楚辭說:“楚統領,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您還是請回吧。”
回去?現在回去怎麼能看到寧瀲灩花容失色鬼哭狼嚎傷心欲絕呢?
楚辭才不走,想了想,她再次開口:“陛下!臣罪惡滔天悔不當初,食不知味寢不能寐,您要是不讓微臣進去給您請罪,微臣就繼續絕食!”
“……”禁衛軍臉色都黑了,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傳說中楚統領的天賦異稟年少有為真的是說著玩兒的吧?他不耐煩地再次開口:“楚統領,您不要為難卑職,您真的不能--”
“宣楚辭進殿!”六福卻在這時打開了緊閉的宮門,看著楚辭臉色發青。
楚辭笑眯眯看向麵前這位傻掉了的禁衛軍,溫聲道:“請守衛大哥守好宮門,除了在下,別人可不能放進去。”
說完,得意非凡的楚統領揮揮衣袖瀟灑離開。
“……”禁衛軍傻完之後突然想到,在宮裏秘密流傳了許久的‘關於陛下跟楚統領之間不得不說的那些事兒’,一定是真的。
楚辭隨六福走進鳴鳳宮,宮門在身後隨之關閉。
放眼望去,除了奢華精致的偌大正殿,居然沒看見一個人,想來是都在偏殿呢,怪不得她在外麵沒聽見寧瀲灩鬼哭狼嚎。
“楚大人真是好本事,總能讓陛下為您破例。”六福忍不住諷刺似的說道。
這話聽在楚辭耳朵裏有些別扭,她無辜地笑:“福公公這是哪裏話,這不過是因為我這個人實誠,喜歡說實話。”
“……”楚統領遠遠比想象中更厚臉皮,六福決定閉嘴了。
楚辭隨之來到偏殿,一眼就看見跪在殿中央地上衣衫不整的寧瀲灩,隨後她又立刻發現,寧瀲灩旁邊不遠處還跪了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同樣的也是衣衫不整。
這男子低頭沉默一副認了罪的樣子,寧瀲灩則看起來哭了好久了,妝都哭花了,兩隻眼睛紅腫著,望著蒼翎越的眼神已經有些絕望。
看這情形是審完了?
楚辭覺得有些遺憾,她果然還是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
她走上前給坐在高階之上的蒼翎越行禮,朗聲道:“臣楚辭前來請罪。”
“哦?”蒼翎越看著楚辭,語氣裏帶了些興趣,“你有什麼罪?”
楚辭一臉誠懇說道:“回陛下,臣最近幾日總是想起來關於陛下遇刺了的說法,每每想起便一陣後怕,覺得這完全是因為臣沒有在您跟前隨侍而造成的後果。臣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後悔,必須來跟您告個罪才能安心。”
楚辭自認為她說得十分誠懇,說完一臉殷切看向蒼翎越,沒成想,卻見那個原本還一臉期待望著她的美人皇帝聽了這些話後,瞬間黑了臉。
“就為這?”蒼翎越冷哼一聲,聲音裏難掩惱怒,“你的錯多了去了,關鍵的不說,倒拿這事兒來跟朕鬼哭狼嚎說要進來請罪,你幹脆就直接在外麵喊你其實是想進來看熱鬧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