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不可思議,天狼護法竟似忘了抵抗,抑或,他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抵抗。
先天之劍完全沒入天狼護法體內,天狼戰甲看上去絲毫無損,仿佛沒有一柄劍透過戰甲進入天狼護法體內。
天狼護法不敢相信這秉承曆代天狼護法戰意的天狼戰甲,竟毫無阻礙地讓這樣一柄劍刺入自己的體內。
“這是什麼劍?”天狼護法睜大著莫名的眼睛,眼神中滿帶驚恐。
而此時,他的半截手指尚停留在殘空心髒部位,以天狼星宮所有力量幻化而成的劍也全部凝於空中,隨著天狼護法進攻的停止而停止。
殘空道:“先天之劍。”
“先天之劍?!”天狼護法不明所以。
“一個一生求劍之人,他的存在本就是一柄劍,那是上天給予他的絕無僅有的劍!”
天狼護法似乎有些明白了,這是隻有用一生去求劍之人才有的劍,但是,這樣的劍能夠傷人麼?
天狼護法的念頭剛一出,他的臉就開始扭曲了,是因為劇烈的無法忍受的痛苦才使然的扭曲。
這時,一縷一縷凜冽的劍氣如光一般透過天狼戰甲,自體內四射開來。
“轟……”一聲沉悶的炸響,天狼護法的肉體在天狼戰甲內化為血肉橫飛。
所有停在殘空四周凝而未發的劍,隨即潰散。
澎湃激蕩的空氣在天狼星宮內橫衝直撞,幻像消失,那一片虛無的世界變回陰森森的宮殿。
天狼戰甲失去身體的支撐,散落地麵,而天狼護法的存在,僅剩停留於殘空胸口的那半截手指。
殘空將天狼護法的手指自胸口拔出,望著手中的斷指,道:“當一個人獲得重生之時,重生的隻是他的不滅意誌,肉體是不會重生的。如果你不被我已死的心所迷惑,那麼此刻死的隻會是我……”
原來,殘空的身體早已不再是原來的身體,他的心和身體都已死去,是因為未完成的使命和意誌讓他繼續在戰鬥……
漓渚置身於一片虛無的、到處閃爍著銀星的大海中,不知遊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遊了多遠,卻仍是沒有到達邊界。於是,在疲勞至極的狀態下,很自然的,他便睡著了,並且做了一個夢,夢中與美女一起攜手在一片虛無、到處布滿銀星的空中飛舞,所以,即使睡在冰寒刺骨的水裏,他的嘴角還不忘掛著甜甜的微笑。
可正當他感受著美夢所帶來的幸福之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將之從夢中拉了回來。
“在玄武寒水裏,你竟然可以睡得著,倒是我見過的第一人。”
說話的自然是玄武星宮的玄武護法,此時,她正站在漓渚身旁的水麵上。
漓渚從水中一躍而起,抖了抖身上的衣衫,衣衫裏所含的水分便全掉落下來,衣服變得幹爽,仿佛從未打濕過一般。
漓渚道:“姐姐可能不知,我從小便被關在玄武冰岩層中,與那裏的寒冷相比,姐姐這裏可算是人間天堂,怎麼會冷得著我?”說完,嘿嘿地笑了笑。
玄武護法道:“但你可知有一種水裏蘊含著寒毒?”
“寒毒?!”漓渚的表情為之一愕,隨即道:“姐姐不用嚇我了,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寒毒,況且,我現在站在姐姐麵前,不是一點事都沒有麼?”
玄武護法的玉手翻動,攤開掌心,那些在空中飛舞的銀粒相繼落於她掌心,轉瞬滿眼都是那閃亮的銀粒。她望著自己攤開的手,道:“你可知它們是怎麼來的?”
漓渚將自己的眼睛湊近玄武護法的掌心,仔細看了半晌,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它們不就是一些可以飛的銀粒麼?難道很值錢?要是那樣的話,我可要帶一些回去。”說著,便伸手想去抓那些在空著飛舞的銀粒,可抓了半天,卻是一顆也沒有抓到。
玄武護法道:“這些銀粒皆是來自玄武屍寒水,它們的前身都是和你一樣的人,但是當他們掉入玄武屍寒水裏,身體就會慢慢地消融,最後隻剩下靈魂,而靈魂就會化作一顆顆若星狀的銀粒,飄浮於這一片虛無的世界裏。而你的身體很快也會被玄武屍寒水所消融,你的靈魂,也會化作這裏無數銀粒中的一顆。”
漓渚見玄武護法一本正經地說著,臉上現出極度達成的表情,道:“姐姐不是在嚇我吧?”
玄武護法冷冷地道:“你說呢?”
漓渚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腳,手腳都完好無損,可就在這時,他突然驚恐地叫道:“我的手和腳怎麼一點知覺都沒有了?我的心……我的心好冷……怎麼回事?我的功力怎麼無法運轉?”
漓渚剛才還是一副不滿不在乎的戲謔的表情,隨即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站在水麵上的身子也開始慢慢往玄武屍寒水裏沉。
而此時,數以百計的銀粒繞著漓渚沉下去的身體飛舞著。
“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