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再遇毒尊(1 / 3)

第二十章再遇毒尊

林峰轉身大步來到柳良明身邊,恭敬地道:“林峰見過柳堂主,聽聖姑經常說起堂主大名,叫林峰心儀已久,今日一見,堂主果然是人中之龍,豪氣逼人,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呀!”

柳良明眼睛一亮,欣喜萬分地望向花雅蘭,見她正俏麗如花地笑望著他,不由得心花怒放,對林峰那可真是親近到了極點,“嘿嘿”一笑,十分誠懇地握住林峰的手,興奮地道:“副總管也是世間奇男,將來定能將本教的事業推向輝煌,願我們今後合作愉快!”

林峰心頭好笑,剛才他早就觀察到柳良明的異樣,花雅蘭一進客廳,他的目光便很少離開花雅蘭的身上,剛才自己那一句話隻不過是胡謅的客套之詞,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隻不過此時還是不得不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熱切地道:“林峰願意成為本教的陣前士卒,能夠和堂主這樣的青年英雄合作,乃是林峰畢生之幸呀!”

柳良明不禁對林峰態度大改,本來還有一挫林峰的想法,全因林峰是花雅蘭一手提拔起來的,便成了他的情敵,可現在林峰卻如此知趣地說話,花雅蘭的態度也不是那麼冷漠,還以為林峰所說確有其事,怎不叫他大喜過望,且又有這麼好的馬屁,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豈有不對林峰大增好感之理?

林峰心中卻不由得暗讚花雅蘭很會合作,花雅蘭更暗讚林峰會抓住人的心理,演戲的功夫更是到位。

惟一陰沉著臉的卻是鄭華發。

花雅蘭依然笑著向林峰介紹道:“這位是本教外堂副堂主鄭華發。”

林峰望著那張陰鷙且毫無表情的臉,不由暗憎,隻是伸出手,淡淡地笑道:“聽說鄭副堂主鐵麵無私,不苟言笑,今日得見,果然不假!”

鄭華發臉色微變,強忍怒氣,伸出手來假笑著緊握林峰的手。

林峰隻覺一股巨力擠壓過來,知道鄭華發是對他懷恨在心,想給他來個下馬威,其餘幾人見鄭華發的表情,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除花雅蘭外,其餘幾人都微有些不忍,畢竟對林峰已初具好感。

鄭華發麵容陰鷙,冷冷地道:“副總管真是少年英雄呀,一出江湖便叫我師弟變得半死不活的。”手中的勁道並未因說話而減少,反而更是逐漸增加。

林峰似乎毫無所覺,淡淡一笑道:“實在是很抱歉,當時我並不知道會有今日之局,否則,我也不會在貴師弟手下倉惶逃命了,其實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在戰場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再說,我也沒有占到很大的便宜。”

鄭華發不禁駭然,他已經運用了八成功力,而對方卻似毫無知覺,而且手似乎軟若柔水,毫不受力。

範正忠這才知道,林峰竟就是被黑白無常諸人所創,認為必死的人,不禁對林峰又另眼相看,而柳良明更是驚異莫名,剛才林峰對二仆所做的手腳他並未看見,可此刻他卻知道得很清楚,他自問和鄭華發的武功不過伯仲之間,鄭華發卻是近五十歲的人,幾十年的功力是何等深厚,但此刻似乎奈何不了林峰,不禁對師妹的眼光還真有些佩服,對林峰也更是另眼相看。

鄭華發一咬牙,全身功力一湧而出,麵目更是猙獰。

“鄭副堂主,你幹什麼?”花雅蘭實在看不過去,也有些擔心,才出言相喝。

範正忠和柳良明似乎也覺得事情有些過火了,再怎麼說,二人現在已是同門,用得著如此以命相拚嗎?花雅蘭的話正合他們心意。

他們當然不知道鄭華發的困境,若是未讓林峰作出反應,豈不是自認敗給了林峰嗎?那他更覺得沒有臉見人,才會孤注一擲,但林峰的反應更是出乎大家意料。

隻見林峰淡淡一笑道:“鄭副堂主隻不過是想和屬下親熱親熱而已,並無他意!”

眾人無不駭然,要知道鄭華發此時是全力而為,連他自己都不敢說話,怕泄了真氣,而林峰卻可以開口說話,而且神色之自然就像在洗手一般,毫無壓力,且瀟灑至極。

難道他們真的不是在較內勁?但看鄭華發那樣子,明明是已盡了全力。

鄭華發更是駭異至極,因為林峰不僅說話,而且手掌在同時竟似是一塊赤紅的烙鐵,幾乎把他的手掌全都燒焦一般,而此時他又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不由得汗下如雨。

林峰望了正在受著煎熬的鄭華發一眼,又無比瀟灑地環望了眾人一眼,笑道:“鄭副堂主勿用如此客氣了。”說著輕輕一抖手,手掌便若遊魚一般,從鄭華發的掌中滑出來。

鄭華發這才鬆了口氣,滿眼怨毒地望了林峰一眼,卻瞧見林峰那邪厲若魔焰般的眼神,散發著魔鬼般的殺氣和邪氣,不禁打了個寒顫,目光中竟多了兩分懼意。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是因為林峰那舉重若輕的一抖,那高深莫測的功力使人駭然,更因為林峰那一閃即滅的凶焰、魔氣,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驚,隻是林峰似若無其事一般。

花雅蘭也是驚異莫名,她也估不到林峰會有這樣的定力,心中驚喜莫名又有些擔憂。

林峰若無其事地轉向三人行了個禮,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花雅蘭巧笑嫣然地向眾人環視了一眼,在範正忠的身邊坐下道:“相信大家都聽說過寶藏的事。”

“我們昨日才得到的消息!”柳良明笑著應道。

花雅蘭媚了柳良明一眼,隻把他看得骨頭都酥了一截,差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聖姑認為那是真的嗎?”範正忠有些疑惑道。

“不錯,那是千真萬確的,這是我以‘搜魂大法’獲得的信息,而且那寶圖就是在武漢失落,隻是不知道失落在誰的手中,我們的任務是要暗中查訪那張寶圖,明著卻散布假圖,大家可明白我的意思?”花雅蘭掃了幾人一眼,冷然道。

眾人一愕,立刻明白其意,不由應道:“聖姑果然英明,如此一來,我們則可以坐觀虎鬥了。”

花雅蘭燦然一笑道:“不錯,我教目前在江湖中樹敵太多,若這樣下去,可能會是兩敗之局,成不了大事,因此,我們隻要保持目前這種狀況,靜觀其變,由明入暗,將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鄭華發狠狠地瞪了林峰一眼,道:“可是此時我們已讓很多兄弟在江湖中露臉,怎麼可能說退便退下去呢?何況明日便是與‘青龍幫’的約期。”

範正忠和柳良明不禁也點了點頭。

花雅蘭有些失望,不由得望了望林峰,卻見林峰正在沉思,眾人也不禁都把目光聚在林峰身上。

“副總管可有什麼見解?”範正忠想了想,出言問道。

林峰立起身來,向花雅蘭、範正忠和柳良明微微行了個禮謙虛地道:“屬下倒有個大膽的想法,可將本教由明轉暗,隻怕說了聖者和聖姑及堂主會不願聽。”

花雅蘭心中一喜,知道林峰定是有了計劃,便急忙道:“副總管但說無妨!”

範正忠和柳良明及鄭華發倒想聽聽林峰到底是何意見。

林峰哂然一笑道:“屬下說出來,請聖姑、聖者及堂主參考參考也未嚐不可,屬下想,若是明日一戰咱們敗了,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啊!”四個人同時一驚,隻是範正忠和花雅蘭一驚之後,卻露出了沉默。

“我們怎可能敗呢?你連這麼點信心都沒有,如何還能夠服眾!”鄭華發似找到了借口,大聲道。

林峰冷冷地望了鄭華發一眼,沉聲道:“想來副堂主根本不知道驕兵必敗的道理,雖然目前我們所取得的成果已經不算小,但和整個武林,整個天下相比卻是小得可憐,別以為那些現在龜縮的門派,一直會縮到我們去欺負他們時才會還擊,若是各派聯盟起來,相信就算是朝廷也難奈其何,你可知道‘天龍鏢局’的實力,別看他們一直低調,其實,這才是足以讓本教感到危機的勢力,我們還要考慮到‘五魁門’等等,若是如此下去,敗,隻是必然的結局。”

鄭華發臉色氣得發青,不由顫聲怒道:“你難道是各派派來的奸細?如此擾亂軍心,拿別人來滅自己的威風。”

柳良明不由得也起了一絲慍色,範正忠和花雅蘭的眉頭皺得更深,因為林峰的話正中他們的心事,範正忠畢竟有與江湖各派幾十年鬥爭的經驗,知道林峰之言不虛,而花雅蘭本就蘭心慧質,一點就透,比之柳良明又精明了許多。

林峰知道此時不解釋清楚,會使柳良明對他產生不滿,也知道是該讓眾人心服的時候了,於是便道:“我所說的都是實話,隻不過那是將來某一天會遇到的,所以我們要盡量避免那些事情的發生,順利地達到最理想的目標,而要避免發生那些情況,隻有明天敗下陣來,讓我們盡最大的力量保存實力,使將來有能力應付任何危機,當然,我們明天,依照眼下的形勢,定是不會敗,但我們若故意敗下來,你們猜會有多大的損傷?”

“那樣的話,頂多隻是讓幾個人受傷而已!”柳良明應道。

“若是明天敗下陣來,我們從此退出江湖爭鬥,別人會有什麼反應?”林峰又反問道。

花雅蘭美目一亮道:“那樣,別人會說我們是因為自知不敵才會退出江湖,雖然有些人會不相信,但那時候,人人都為寶藏發狂去了,又少了本教這個大敵,自然不會多想其他。”

林峰讚許地給了花雅蘭一個眼色,笑道:“聖姑所說正是屬下所要講的,江湖中大部分人隻是想苟且偷生,隻想向好的方麵想,不願向壞的方麵想,那麼,我們這一次退居二線,在大部分人眼中是正常的,而那少數人,本教再在背後做些手腳,比如說,什麼人已經拿到了藏寶圖什麼的,你猜那些人還有多少活的機會?”

範正忠目射奇光,滿臉讚許的神色,柳良明也明白了林峰的意思,不禁欣然地點了點頭,鄭華發雖然對林峰惱怒異常,卻也不是個傻子,對林峰的建議也不禁暗暗佩服。

林峰接著淡淡一笑道:“隻要我們一退出紛爭,又有大事讓江湖中人做,本教那些附屬門派,隻要不弄亂子,又有誰希望自己多一個奪寶對手呢?不巴結本教弟子才怪呢,因此隻要我們明天不著痕跡地一敗,將會使江湖的形勢頓改,大家意下如何?”

“不錯,副總管之計果然絕妙,大概也隻有這一途才能夠做得最為妥當。”範正忠不由得叫絕道。

柳良明頷首不已,花雅蘭目中盡是讚賞和欣喜,林峰此計證明了她的眼光,也使她麵上增光,叫她如何不高興,而且很有可能把四大聖者全都爭取過來,那時便是赫連天道親自出手,她也不會害怕了。

鄭華發冷冷地哼了一聲道:“說來簡單,但怎樣才能做到不留痕跡呢?”

這一下眾人又有些啞然,各自思索,卻沒有最好的答案。

林峰也不禁冷笑一聲道:“說出來當然算不了什麼,隻要人肯用腦子,又有什麼事是難事呢!”

“副總管有什麼妙策?”這次柳良明主動提出疑問,眾人當然都聽出林峰有把握。

林峰哂然一笑道:“其實很簡單,我們隻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而已,隻要我們仔細分析一下,明天那場決鬥還是有得一鬥,首先,我們所麵對的‘青龍幫’的四大護法和雲大長老,還有龍翔天及紀婉英,以及龍家長子和次子,這些人都可以算是高手,我們雖有各幫彙集的高手及本教的弟子,對付‘青龍幫’當然是毫無問題,但我們至少還要麵對‘天龍鏢局’,這是一個最愛管閑事,且喜歡和本教作對的組織,再加上在新溝那一役,幾十名高手盡滅,他們定會猜想到是本教下的手,他們對於明日之事,絕對是準備得很隆重,當然談不上充分,但絕不能輕看,光隻這兩個門派的組合,我們還沒有必要害怕,但我們別忘了‘五魁門’,‘五魁門’雖然不會派來很多人手,但在我們當中,誰能夠說自己定能夠殺死厲南星,殺死杜明,甚至是杜刺,當然杜刺可能不會出手,可是誰能戰勝杜明和厲南星?”林峰望了望眾人。

範正忠臉上掠過一道陰影和恨意,但也有一絲驚懼。

花雅蘭緩緩地搖了搖頭,無奈地道:“若是單打獨鬥,本教除了兩位護法可以與之抗衡之外,恐怕其餘之人都難以與之相比。”

聖者也不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要是大哥和二哥出關了,或許還可以將這兩人截住,否則恐怕我隻得和人聯手才可以敵得住杜明,三哥與人聯手大概可以戰勝厲南星。”

柳良明和鄭華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驚懼道:“他們真的有這麼厲害?”

聖者苦笑道:“我的命差一點便在厲南星的‘南天一指’上送去,而妖聖和鬼聖更是喪命於杜刺和杜明的劍下,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杜刺的劍法你們沒有看到,那簡直不叫劍法,唉,還是不說了。”聖者此時想起來猶有餘悸。

柳良明等人絕不是蠢人,哪裏還不了解聖者此時的心情,和那時的驚險,更是信心頓失。

林峰淡淡一笑道:“想來大家再不會懷疑明日之戰的艱難了吧?”

柳良明此時再也沒有剛才的信心。

“其實,大家也不必擔心,雖然各派來援的高手中可能有十數位高手,甚至更多一點,但大家想一想,杜刺何等身份,除非教主親自出手,或是四位聖者齊到,否則他絕不會出手,更何況我們早就被正派人物認同為邪教,又何必講什麼信用,大不了不應戰,或是來個避開絕世高手的整體暗襲之後,便撤退,抑或是放出風聲,趕到武漢奪藏寶圖去了,又會有誰對我們進行指責呢?那些人隻會疑神疑鬼地追在屁股後麵去看看藏寶圖為何物,我們便來個各個擊破,嫁禍東牆,別看那些人自命正人君子,其實隻要看到藏寶圖,也許連他們老子都會殺,何況是對手,直到我們把他們弄得暈頭轉向的時候,便可以坐看犬咬了,也許能得到那張真圖也說不準,大家的意見又如何呢?”

鄭華發不禁望了望柳良明,而柳良明卻看了看花雅蘭,花雅蘭又望了望範正忠,範正忠最後注目於林峰身上,不由得佩服不已地道:“副總管一語驚人,的確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照副總管的分析,和我們所收到的各種情報,實情的確如此,而我們始終拋不開榮辱的觀念,才差一點使本教的事業一敗塗地,真是慚愧,柳堂主,你何不把得來的消息告訴副總管!”

柳良明吸了口氣道:“昨晚收到消息,君飛龍趕到潛江,還有君道遠,兩人都帶了二十多名高手,君道遠早兩日到,我派人去試過其中一人的身手,那人竟從重圍中衝了出去,其功力令人驚異莫名,看來君家所帶來的高手,絕對是可怕的。”

花雅蘭和林峰並不驚異,林峰淡淡地接口道:“在新溝之時,我和他們中的高手交過手,很多麵孔都是陌生得很,但其武功之強,卻讓人想不到,我幾乎沒命見大家。”

除花雅蘭之外,眾人更是駭然,鄭華發對林峰的功力有過了解的,林峰如此說,“天龍鏢局”中的人物是他們根本不知道的厲害武器,也表明了“天龍鏢局”一直低調,肯定事出有因,不由得不讓人重新考慮目前的處境。

“副總管所說不假!”花雅蘭輕緩而柔和地道。

眾人這才知林峰所言不虛。

柳良明吸了口氣道:“據報告,厲南星眼下已在‘青龍幫’中,還有‘五魁門’中幾名弟子,杜明的動靜不大,但似乎也在趕至‘青龍幫’的途中。”

林峰道:“隻要這兩個人出現,我們就不便與之正麵相戰,所以隻有退避一途。”

眾人一陣默然。

“不知右護法可曾趕到?”林峰疑問道。

“沒有!”柳良明有些喪氣地道。

“那麼聖者可曾趕到呢?”林峰又問道。

“正在趕來途中。”鄭華發不冷不熱地應道。

“那麼這次與‘青龍幫’的正麵對敵計劃,教主可能本就隻是當一個幌子,大家隻是撤退,並沒有什麼大不了,我們所求的隻是借‘青龍幫’轉移江湖中人的注意力而已,現在目的已經達到,而‘嶽陽門’雖不如我們所想象的那般,但已經有人將我們未辦的事辦好了一半,我們也不必趕盡殺絕,顯然,那些幫我們辦事的人也是居心叵測,我們這一退,定會讓他們陣腳有些亂,對嗎?或許我們還可以揪住他們的尾巴,把他們給揪出來。”林峰娓娓道來,卻不得不讓人信服,連鄭華發也不禁對林峰的分析有些信服,畢竟在二十年前他也出過江湖,也嚐到了“五魁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