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柳樹抽芽,此刻的蘇州城也是熱鬧非凡。
葉曉天肩頭扛著一把破破爛爛的劍,鞘上鏽跡斑斑,劍柄處也有些鏽跡,腰間係著一個酒葫蘆,慢悠悠地走著。
他無論何時都在笑,是發自內心的笑,你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眼中的笑意,以及愉悅的心情。
葉曉天走一會兒便打開酒葫蘆塞,仰頭喝一口。
如此怪異的人走在這熱鬧的街上,竟沒有一個人在意,甚至沒有一個人看他一眼。
更奇妙的是路上的人越來越少,不知怎的吹起了一陣風,片刻之後又平息。
葉曉天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樣,隻是看一會風景然後喝一口酒,喝一口酒再看一會風景,臉上的笑卻從未斷過。
“哎呦”一女子跌倒在葉曉天麵前,發出一聲嬌呼。
“大哥,幫幫我。”女子以衣袖半遮朱顏,哀求地看著葉曉天。
葉曉天帶著笑意看著那個女子,絳色長裙勾勒出誘人的身材,但葉曉天卻完全無動於衷。
整條街一片寂靜,偶爾吹過的風揚起了灰塵,“大哥,扶扶我嘛,奴家扭傷了腳。”女子發出一聲嬌嗔,伸出白嫩的小手,朝葉曉天揮動。
葉曉天仰頭喝一口酒,哈哈大笑,轉身就準備離開。
女子臉色一變,冷哼一聲,“沒想到葉流星竟真如傳聞中一樣是個不懂的憐香惜玉的薄情漢,嗬嗬,隻可惜了那可憐的白大小姐會對這種人念念不忘。”
葉曉天腳步一頓,眼中閃過幾絲痛苦之色,猛地灌一口酒,腳下卻是不停。
“葉流星!”女子一聲大喝,揮手間三根銀針便朝著葉曉天疾射而去。
“叮叮叮”三根射向不同穴位的銀針掉落了在地上。
“好快,果然是流星劍法。”女子發出一聲驚歎,她都沒有看清是如何出劍的,便已將她的暗器打落,江湖上能躲過這一劍的絕不會超過一掌指數。
葉曉天輕輕一歎,搖了搖酒葫蘆,“沒酒了,可惜,可惜。”說著又將葫蘆係在腰間。
女子似有幾分不甘,“葉曉天,記住我,蕭鈴兒,我會回來找你的。”
葉曉天沒有任何回應,隻是帶著和來時一樣的笑容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寒衣酒館。
今天的客人不少,喝酒的人卻不多,而且每個來的客人大多都帶著濃鬱的煞氣。
隻有一桌例外,那是一個年輕人,桌子上已經擺滿了空酒瓶,卻看不出他到底喝醉了沒有,仍是一杯接著一杯,喝酒的速度也特別的快,一把破爛的劍隨意的仍在酒瓶之間,這個年輕人正是葉曉天。
“嗬嗬,好強的殺氣。”一聲輕笑從門外傳來。
一個白衣男子踏進酒館。
這是一個幹淨的人,他的衣服很幹淨,他的笑也很幹淨,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卻讓人覺得他很快活。不過,最令人注意的則是他那白皙修長的手指,這雙手足以令任何女人都自慚。
“我可以坐這裏嗎?”這個男人繞過一桌又一桌,恰好停在喝酒的葉曉天桌前。
葉曉天沒有開口,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仿佛在他的眼裏隻有麵前的酒。
“那在下就當閣下答應了。”男人很自然的坐了下來,點了一壺青葉子。
這時殺氣更加濃鬱了,周圍喝茶的人手都悄悄的摸上了劍柄。
“閣下是葉曉天嗎?”男人又開口問道,臉上的笑卻不曾變過,並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葉曉天仍沒有開口,似有幾分醉意,眼神也有幾分呆滯,喝酒的速度也明顯慢了下來。
男子也不惱,輕抿一口杯中的酒。
“《白山圖》在你的手中嗎?”男人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又接著開口。
周圍立刻安靜了下來,喝茶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全都屏息凝神,等著葉曉天的答案。
葉曉天似乎聽到《白山圖》也清醒了,定定地看著眼前幹淨的男子,好似在想些什麼,但卻並未開口。
男子又緊接著開口,“聽說你的劍叫流星劍?”
他的笑還是那麼幹淨,實在讓人無法升起一絲討厭。
“哈哈,劍哪有名字,它就是我的劍。”葉曉天大笑,帶著幾分醉意端起男子身前的酒壺一飲而盡。
“好酒!”葉曉天低聲讚道,然後噗通一聲倒在了桌子上。
“真是一個有趣的人。”男子又輕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