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才雖盡,意氣難平(1 / 2)

一支粉筆仿佛練過千萬次般準確地命中了張銘的腦袋,張銘倏地驚起,引起了全班的哄堂大笑,那些笑聲中夾雜著的惡意,因為本不應該出現在學校同窗之間,所以顯得格外刺耳,但又因當事人的沉默,顯得理所應當。

下午毒辣的日光,照到了一個圓潤的男孩的臉上,泛起的油光加上夏天的燥熱讓人很是煩惱,但男孩站在日光與油光之間,卻覺得有一些微寒,因為自己又睡著了,因為羅銀豹又生氣了。

對於那些明顯摻雜著惡意的嘲笑,男孩並沒有在感覺到什麼,因為在千萬次之後,再敏感的心也會感到麻木,可羅銀豹的憤怒不一樣,心靈的麻木不代表身體會失去痛覺。

那可是校內聞名的“三師傅”,所謂三師傅,不僅代表是敬稱,更多的代表的是——畏稱!

三師傅,代表的是,一張嘴,一把尺,一老人。

一把尺,可以度量星雲,亦可以懲戒學生。用來度量星雲的尺子,自然非凡,饒是人類發展到今天,已經堪稱遠超神話,但在一所學校內,也不多見,能有星雲尺的人,即便在聯盟中等學府中排名第一的雲梯閣也隻有三個。

羅銀豹,是其中之一。

而拿星雲尺懲戒學生的,整個雲梯閣隻此一人。

衡量星雲的尺子,落在身上,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張銘,你小子又睡覺,就你這樣還想競選武殿,丟不丟人啊!”

在發現一眾在聯盟其他學院同齡之中驕傲的學生,在自己麵前卻謙卑恭謹,目露渴求的樣子,羅銀豹感到了一絲滿足,他已經老了,本該在去年退休,因為才學,被學校返聘回來。

他有著自己的三個原則——對得起學生,對得起家長,對得起校長。

或許是因為滿足學生們的表現,或許是歡喜於學校對自己的欣賞,或許是對三個原則的堅持。

當羅銀豹看到四十七個向上的少年中,混進去了一個正在瞌睡的胖子時,僅僅是粉筆破空的聲音,當然不能表現出他心中的憤怒。

他從幾乎是從講台上跳下來的,指著張銘的鼻尖罵道“就你這種不思進取的學生,還想著武殿的競爭,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的手指印氣憤而顫抖,因為激動,彰顯身份佩戴在鼻尖的上元時代眼鏡,上上下下的仿佛在挑一支優美的舞蹈,卻因為皺紋橫生的場地顯得笨拙滑稽,讓人發笑。

但沒有人敢笑,剛才他們敢笑,是因為睡覺的是張銘,而現在,生氣的人是羅銀豹。

班中所有的人都看著張銘,除了寥寥數人,眼中都帶著惡意與期待,仿佛在下一刻,他們就可以看到,星雲尺落在張銘身上。

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況且他們大多時候也隻是這麼想想,因為每到這個時候,張銘的同桌,就會輕輕地拽一下張銘的衣服,張銘就會恭敬地向羅銀豹賠禮,在羅銀豹的嗬斥聲中,去操場的寒冷冬雪,或是春雨,或是烈日,或是煩人的柳絮中站到放學。

所以雖說羅銀豹是雲梯閣唯一拿星雲尺懲戒學生的老師,但實際上星雲尺落下的並不多。

除了極少時候。

今天好像就是個極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