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揮揮手示意沒什麼值得誇讚的,語氣顯得格外凝重道:“這些隻是奇計其中之一罷了,卻是遠遠不夠的,要知道這短短數千年的時間,神玄二宗已經將三界治理的井然有序,根基日漸穩固,若不以非一般的手段暗中調度,就算我們能統一聖妖兩宗,恐怕也隻是強弩之末,毫無建樹可言!”
卓長風何嚐不明此中道理,道:“尊主既然洞悉此中先機,可有奇法破解三界僵局嗎?”
黑衣老者一雙暗瞳似的眼眸立時閃過一道魅異魔芒,道:“這便是我為何會如此器重那兄弟兩人的原因所在!隻有他們——才能真正繼承老祖宗刑天爺的未成大業!”
卓長風震驚道:“他們兄弟倆會是顛覆三界六道的關鍵所在?”
黑衣老者點頭道:“不錯,當今之世,唯有他們才是天地三界的最大破綻所在!除此之外,我們將無計可施!”
卓長風再聽黑衣老者的肯定之語,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何?”
黑衣老者的目光投向洞府外的縹緲空際,問道:“長風可曾記得,當年我為何會一敗塗地?”
卓長風略作思憶,道:“雖然年代久遠,但是長風仍然清楚地記得,當時若非尊主無法打開老祖宗刑天爺遺留的寶物,尋不到顛覆三界六道的秘密所在……否則也不至於會……”
黑衣老者沉聲道:“我雖然自問當時修為並未達至老祖宗那般高深莫測,但是神玄二宗之中已經鮮有敵手,所以當時不聽祖宗遺訓,竟自不量力妄圖與神玄二宗一拚,終得一敗!雖然最後恍然醒悟,但是臨陣磨槍對著那塊老祖宗遺留下來的聖璧,卻已是技窮殆盡,甚至因此丟失我族秘寶!”
卓長風知道老者所說正是當年那場血雨腥風的結局,心中黯然,道:“尊主,往事莫要再提,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已經可以重頭開始!”
黑衣老者道:“隻有總結以往的經驗教訓,才能更清楚地看到我們現在所處的形勢。所以我才會那麼重視他們兄弟倆!”
卓長風若有所悟道:“難道他們兄弟倆與聖族寶璧有關?”
黑衣老者道:“我想三界之中關於他們兄弟倆與歸元聖璧之間的秘密,應該早已不是秘密才對!”
卓長風大驚失色道:“難道尊主是說,他們兄弟倆就是當初引起三界四宗極大關注,最後墮入第七道輪回的兩個混小子嗎?”
黑衣老者緩緩點了點頭,道:“他們不僅得到了歸元聖璧的全部精元,更甚至已經去過當年老祖宗毀天滅地的源頭所在!”
“什麼……”卓長風震驚莫名,失聲驚呼。
西岐王庭“英華殿”中,耀陽在殿中來來往往兜了幾圈,不知被灌了多少杯酒,若非本體元能修為不淺,此時恐怕早已經癱倒在地。當然,現在他也是裝作醉得不醒人事的模樣,免得別人再來灌酒。好在姬昌早已陪同聖祖母離殿,所以群臣更無顧忌,酒過三巡,眾臣皆有幾分醉意。
此時,又一名並不認識的官員前來敬酒,耀陽斜退了幾步,道:“這位大哥,我……我真的……嗝……不行了……”
那個官員也醉意不淺,踉蹌地硬是拉住耀陽的胳膊,道:“耀……將軍,年……年輕人……喝酒……而已,這點酒……怎麼……也得喝下去……”
耀陽大是頭痛,剛要再次拒絕,卻內息靈覺猛然一震,耳際驚戈之聲遠遠傳來,瞬時間似乎衝破了這裏滿殿的熱鬧與喧嘩。
“敵軍奇襲!”耀陽大驚失色,僅有的一點醉意也頓時消失無蹤,一甩手將那官員一把甩開,正要邁出殿外,卻見到姬昌在侍衛陪同下正兩步跨進殿來,看樣子大有再喝幾杯的興致。
耀陽單膝跪地,肅容道:“稟侯爺,西岐城外有敵情,耀陽請命迎敵!”
姬昌側耳傾聽,卻絲毫無法聽到什麼可疑的聲音傳來,更不見有人上殿來報,不過知道耀陽並非常人,鬆懈的心態立時警惕起來,本來微醺發紅的臉立即恢複正常,大手一揮道:“本侯準耀將軍再次統領城中所有軍隊,立即探聽敵情,據實上報本侯,不得有誤!”
耀陽領詔立即找來金吒,火速趕往城樓。可是還未出得宮廷,就有兵來報敵況,耀陽立即命金吒速去召集所有帶兵休整的將士,他則一邊迅速趕往城樓,一邊讓那通報的兵士將敵襲情況快速報來。
原來突襲就發生在剛才,不知為何突然有數萬大軍強襲北門,幾乎同一時間,城內立時有亂賊埋伏響應。所幸耀陽平常怕有敵軍偷襲,早命西岐城守城將士嚴加戒備,所以還不致於陣腳大亂。
隻是,耀陽心中清楚的很,就算一時半刻還能頂住,但是已屬疲軍的西岐將士不論是人數還是士氣,都處於絕對下風,情況已是岌岌可危。
讓報信的兵士迅速通知金吒率兵來北門,耀陽徑自先去北門穩定軍心。
飛身等上北城樓,耀陽極目了望,暗夜中的城門前燈火通明,殺聲震天,兩軍正在進行一場角力大戰,北城兵士這時見到主將到來,頓時士氣大增,喊殺聲變得振奮異常,廝殺起來也愈見精神。
耀陽雙目在暗夜中銳利非常,一眼望去,城下萬千攻城兵士都打著南域旗號,心中頓時大震,他怎麼也沒想到偷襲的居然會是已經退兵的南域大軍,心中不由大是擔心已經去往南域軍營的倚弦。南域軍如此大規模的奇襲,斷不可能瞞過倚弦法眼,而南域軍來襲,倚弦卻未能及時通報他,這說明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倚弦受了牽絆根本不能脫身。
不過,耀陽轉眼就消去了擔憂,畢竟三界之中能牽製倚弦的人雖然不少,但是能置倚弦於死地的法道高手卻是不多,如此算來,神玄兩宗的人勢必不會動倚弦,而最具殺傷力的黑衣老者也要利用倚弦,不會輕易出手。就算修為稍高的幽玄出手,倚弦雖不是對手,至少也能逃脫。
想到這裏,耀陽的心安定下來,再度凝目遠望。
西岐城的北門,無數的南域兵士架起雲梯衝上城牆,與西岐將士血戰,城牆之上已被鮮血染紅,雙方實力相差太多,五千餘將士縱使依靠城牆之防,也難頂數萬敵軍攻擊。
然而所有西岐將士都知道,萬一城破,他們必無幸免,何況家小妻兒都難免受辱偷生。故即使未能恢複體力,他們也紛紛搏命跟南域兵士拚殺,一時之間將敵軍擋在城牆之上,竟不讓敵軍再進一步。
西岐軍中幾個會法道的高手亦跟南域軍中十多名法道高手對峙,但是人數上還落於下風,好在耀陽的出現令南域兵士大受震撼,尤其是這些法道之士,他們頓時盡數遁逃回營,沒人敢在耀陽麵前妄施法道,生怕引至殺身滅道之禍。
盡管如此,但更大的麻煩近在眼前,此時在城內靠近北門之處,居然還有埋伏在西岐城內的亂賊,正組隊不顧一切地向北城大門衝來,顯然是為了打開城門接應城外的南域兵馬。這些人不但牽製了西岐城不少守城兵力,更因為這支兵馬的機動性與對城內的熟悉程度,致使全城兵馬的調度產生更大的隔閡,隨時威脅到守城兵士的士氣。
戰況異常激烈,短時間內,南域大軍至少傷亡千人以上,西岐軍亦是陣亡數百人,雙方就在北門進行血戰,所有兵士為了各自的目的都將性命豁出去了,誰若是膽怯,恐怕隻能死得更快。
耀陽親身督戰,心中卻記掛著整個西岐城的外圍,畢竟西岐不止一個北城,如果對方占著兵多人眾,分散攻擊力度,然後縱橫捭闔用兵擊奇,那麼以西岐城現有的兵力而言,背腹受敵,加上內亂難治,城破在即。
想到這裏,耀陽冷汗浹背。
即使不少南域軍攻上城牆,與守城兵士展開激戰,但還是有大部分西岐兵力必須對付不斷沿著雲梯爬上的敵軍……火油傾下,石塊木棍拋砸,亂矢飛射,屍體被燒焦味混著血腥充斥著所有人的鼻孔。南域軍不甘示弱,投石機拋起的巨石高高揚起,震天的喊殺聲幾乎被巨石砸中城牆的爆聲所掩蓋,但凡被巨石砸中者立即屍骨無存。
一個個兵士成為屍體倒在城牆上下,運氣好的還跟敵人血戰,運氣差的連屍骨都無存,誰都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否還活著。西岐城北已被鮮血染紅,西岐將士越來越少。
耀陽遁空掠下城牆,根本沒有時間考慮,也顧不得仁慈,祭出軒轅劍大喝一聲,劍氣狂猛斬出,呼嘯聲中,在北門的一群亂賊嚇得四散而逃,但是還有首當其衝的十多人,根本不及躲閃就被劍氣斬成數截,鮮血四濺。
耀陽再是接連數劍又殺死十數人,此時那些人中有五個法道好手齊齊向耀陽襲來。耀陽持劍厲喝道:“有我耀陽在,爾等休想破我西岐!”雙眼精光暴閃,霸道氣勢壓過一切。西岐將士頓時齊喝:“火舞耀陽!”士氣大盛。
軒轅劍一劍斬出,一個法道高手就抵擋不住,鮮血狂噴,耀陽跟上再一劍將他斃了。另四人大驚,但還是憑著人數優勢齊齊圍攻。耀陽冷笑道:“找死!”一拳擊破四人的元能攻擊,軒轅劍瞬間斬出數道炎熱劍氣。那四人駭然後退,但是根本來不及,兩人被劍氣當場斬死,另兩人勉強避開,卻仍被劍氣周圍的烈焰焚成烤豬。此時的耀陽當然不會留手,此等天火何等之烈,那兩人頓時被燒得慘叫連連,耀陽順手了結他們,躍上了城牆。
那百數城中亂賊被耀陽幾番來回擊殺,死傷數十人,又亂了陣形,士氣亦是大落,被士氣大增的西岐軍乘機圍剿,已經產生不了什麼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