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倚弦乘機揮出龍刃誅神,叱喝一聲,劍光如七彩光芒四射,龍形劍氣侵入三女周身禁製的封印之中,烈光閃現,電光激射,隻聽得電擊雷鳴之聲響起,冰火異能借著龍刃神力,瞬間將禁製封印徹底破壞。
人兒被困日久,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怒氣,這時恢複自由,揮手就是數道風刃氣劍激出。幾個鬼鬼祟祟企圖靠近的鬼方兵士立即被風刃擊飛,當即吐血斃命,駭得緊隨其後的鬼方兵士大喊“妖怪”,嚇得屁滾尿流逃回陣營當中。
倚弦知道人兒的小性子脾氣,自不會感到奇怪,無奈道:“三位嫂嫂還是趕快回到城牆上去吧,小陽一定急瘋了。”
“胡說什麼……”人兒心中雖有一些歡喜,但表麵上還是狠睨了倚弦一眼,跟梅若冰一起扶起受禁錮太久顯得氣虛體弱的妲己,道:“看不出你現在還挺厲害的,我們這就先回城,你小心了!”
說罷,人兒與梅若冰帶著蘇妲己施展五行遁法從容離去。
“放心去吧,這裏就交給我哩!”
倚弦驀地雙眼爆出精光,仰天長嘯,嘯聲衝破震耳的殺吼聲直入雲霄,龍刃誅神龍吟出聲,劍光萬丈,閃耀了戰場上雙方將士的目光。
劍氣激出,早已受驚的鬼方兵將無一敢擋,紛紛抱頭鼠竄。
兩名黑袍魔道高手破開“寒星變”的阻攔,再度搶近倚弦身前,成左右夾攻之勢,各自施展出魔能大法,幻出天羅地網之形,企圖將倚弦方圓五丈內的空間盡數封住,明眼人一看便知,二人是向來配合無間的魔族好手。
倚弦深知對方為了對付耀陽早已有了深謀遠慮的打算,而他的歸元異能明顯感應到這兩位高手的魔能並不怎麼高明,所以他猜測對方理應還有修為更高的高手在暗處窺覦,不過因為自己的插入而亂了陣腳。
想到這裏,倚弦的嘴角洋溢出一絲微笑,掌中龍刃誅神斜裏一拖,源自蜀山劍宗“鳳鳴九天”上乘劍技的無匹劍勢應運而生,光華四射,劍氣排空,龍刃誅神的犀利加上劍宗秘技的威力,頓時破了兩大高手的合圍。
“龍刃誅神!”兩名魔族高手大驚失神,終於看出對方手中的神兵來曆,難以置信地望著麵前的對手,想起了那一位最近聲名震三界手持“龍刃誅神”名叫小易的少年。
倚弦一擊得手,破了對方的天羅地網之勢,卻意外並沒有繼續出擊,而是遁空而起,負手卓立冷眼旁觀,道:“你等不過是受人所托的傀儡線偶,如若就此罷手,我不會追究兩位任何罪責,如若不然,命喪龍刃誅神之下倒還算死得其所,隻怕冥界收押靈魄置於輪轉山苦獄之後,從此便生不得死不得!”
他自從經曆元象兄弟之事後,才知道神玄二宗對妖魔二道的靈魄管束甚嚴,一般都會墮入輪轉苦獄收押,對於惡名昭著的妖魔人物更是不留情,會選擇流放十八層地獄受煉魂鍛魄之苦,直至洗去每一個妖魔苦心修煉累世的本體靈元才允許重入輪回,所以元象兄弟當時懇求倚弦將他們兄弟靈魄收入法器留待後用,以免受此中折磨之苦。
兩名黑袍高手相互對視一眼,看出各自眼中的驚駭神色,二人心思一動眼睛骨碌一轉,各自晃身遁走,沒敢再作絲毫逗留。
鬼方主將利茸勃然大怒,不甘心地歇斯底裏大喝道:“快攔住他!殺他者賞萬金,封世侯!”剩下幾位妖魔高手也不肯死心,乘機全力聯手向他攻出。
卻見倚弦的身形沒有任何停滯,龍刃誅神信手揮出,冰火異能席卷而出,淩厲無比的劍氣如潮水般層疊翻湧,迎擊而上,剩餘那些魔道高手雖然一時貪戀權欲誘惑,但此時怎會不知龍刃誅神的厲害所在,紛紛大驚失色,狼狽閃開,不敢上前再作糾纏。
倚弦見目的達到,也不願再多傷人,絲毫不再理會利茸的叫囂,收起“龍刃誅神”,遁風直望西岐而去。
利茸見事已至此,哇哇大叫,氣急敗壞地揮舞手勢,傳令全軍道:“全軍即刻全力進攻西歧!”
戰鼓聲聲,鬼方數萬兵馬在各個陣營的配合下再度向西岐城發動猛攻。
耀陽卓立城頭,回頭望了望身旁的人兒、妲己還有梅若冰,四人相視而笑,心中的喜悅可想而知,此時聽聞敵軍戰鼓聲聲,嗤之以鼻,意氣風發的揮手大喝道:“擂鼓,箭陣!——射!”
所有兵士見到主將恢複如常,士氣信心大增,準備已久的箭矢頓時盡數飛射而出,滿天都可以看到飛蝗般的利箭呈弧形向滿地的鬼方大軍落下,根本不需要瞄準,一批批人都自動成為了西岐弓箭手的靶子,一輪箭矢未落,第二輪兵士已經換位搭弓,又一輪箭矢鏗鏘離弦,絲毫不給敵軍任何喘息的時間。
鬼方大軍頂著盾陣緩緩靠近城牆,分別架起雲梯擂木開始攻城……又是一場血淋淋的肉搏大戰,雙方兵士輪番攻守交替,戰場上旗幟飄揚,喊殺震天,血雨腥風伴著初冬的大雪降臨在西岐城內外。
耀陽見戰場局勢發展平穩,便行回將台就近,旁側的三女早已忍耐不住撲向耀陽的懷中,哭笑鬧成一團,一時間搞得耀陽手忙腳亂,他雖然心中早已醞釀了這久別重逢的情感,但起碼又要顧及在周邊眾將麵前的主將姿態,登時間感到有些忙於應付的頭痛。
好在眾將知趣,都裝作渾然無覺一般紛紛離開將台,投身參與到激烈的守城戰當中,耀陽這才大感鬆了口氣,開始享受這樂也融融的齊人之福,然而此時他心中卻更記掛著另一個人——
倚弦!
一念及此,耀陽的思感忽然一動,熟悉的白衫身影翩然而至。
拍了拍三女的粉背,耀陽的眼睛始終看向分別許久的倚弦,倚弦站在那裏同樣微笑地看著他,深深為自己兄弟能有如此豔福而感到高興。
耀陽與倚弦二人眼中深深涵蘊的兄弟感情,已無需多說。
安撫了三女,耀陽快步到了倚弦麵前,伸手就是一拳砸在倚弦胸口,那種血肉相連的至親感覺令他略帶哽咽地道:“你爺爺的,臭小子,你終於回來了,而且是在這個時候……”
倚弦也掩不住心中的激動,回敬他一個久違的響頭,眼中噙著淚花,大笑道:“當然,打死不離兩兄弟,咱們兩兄弟怎麼會分開哩?”
耀陽仔細端詳倚弦,忍不住哇哇怪叫道:“想不到你小子越來越俊了,老實交待,在外麵究竟害了幾家姑娘……”
倚弦抬腳還是跟往常一樣踹中耀陽的大屁股,道:“去你的!誰像你小子那麼風流成性,警告你,我已經跟幾位嫂嫂說好了,如果你小子還敢再去外麵胡搞女人,你可要小心了!”
“嫂嫂……”耀陽挨了一腿,聞言一愣,回首再向三女望去。
三女登時齊齊羞紅了臉,渾然不知該不該辯駁倚弦的話,如果辯解了便證明自己跟耀陽劃清界限,不作辯解的話,豈不更助長耀陽的囂張氣焰,三女又是矛盾又是羞澀地站在邊上,偏偏三張俏臉又充斥著又愛又恨的濃情蜜意,直讓人豔慕感歎不已。
耀陽看到這一幕,心中的得意更是無以言對,大咧咧一笑,裝模作樣地躬身一禮道:“今日有我兄弟做個見證,耀某日後的起居飲食、小病小災之類的大小瑣碎事務都要交給三位夫人了……”
他話還未落音,立即招來三女的呸聲,一句“去你的”後麵飛來三條美腿,齊齊踹向他的大屁股。
哪知耀陽這次早有準備,閃身避開,躲至倚弦身後,促狹道:“好兄弟,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一回來就教這三隻母老虎學會了這招‘紅燒豬腳’,這叫我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此言一出,更讓三女羞澀難當,偏又當著倚弦的麵不好發作。
“哈哈……”
兄弟倆同時開懷大笑起來,他們終於可以重聚了。
兩人的欣喜神情感染了三女,讓她們不禁笑逐顏開,為他們兄弟倆的重逢而高興。金吒在一旁看得感動不已,雖不忍心打斷他們,卻不得不在這個時候打斷他們道:“大將軍,這個……雖然打擾你們,但李某認為還是等到打完這場硬戰再敘舊,不知耀將軍以為如何?”
“不好意思,有些忘形了,哈……”耀陽真摯地回望了金吒一眼,收起笑臉毅然點了點頭,再一拍倚弦的肩膀道,“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你剛才救出她們,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小倚,來,現在看我怎樣把這些家夥趕出西歧。”
倚弦笑著搖頭道:“你小子還是這麼愛現。”
“知道了還說,總比你那麼悶騷好一點吧?”耀陽傳來傳令官,拿出將令肅然道,“即刻調派城內所有可以調動的兵馬守護南北城門要害,務必守住了,以防有所差池!如果我所料無差,聖祖母麾下應該有一批兵馬,可以帶我將令去懇請聖祖母出兵,全力圍剿城內的鬼方餘孽!”
傳令官當即持令下了城樓而去。
“哈哈……來人,替我拿最強的弓來!”有了好兄弟倚弦在身邊,耀陽的信心大增,既然現在人兒她們已經獲救,他心中最大的擔憂已經消除,戰局陡變,此時當然應該趁熱打鐵,將鬼方大軍一舉擊垮才是。
隨身護衛不敢怠慢,馬上將打造最為堅實的粗黑青銅長弓拿了過來。耀陽接過弓,首先撥動弓上的天蠶絲弦,試了試弓弦所能承受的元能限度,然後驀地運足元能向著城外鬼方大軍喝道:“鬼方小兒聽著,爾等膽敢犯我西岐,今日,本將軍誓要一箭將逆賊利茸射於馬下,以示警戒。”五行玄能助威,隻聞其聲如霹靂,竟將這慘烈戰場的驚囂聲蓋住,傳到敵我雙方每個兵士的耳中,頓時掀起千層浪,經過戰前耀陽的一矛擊殺熊突之威,無人再敢懷疑耀陽這句話。
西歧城頭上所有的兵士都為之壯聲喝彩。
鬼方軍頓時大亂,個個鬼方將領見識了耀陽之威,而且方才請來助威的幾位法道高手已然盡數溜走,他們如何敢冒小王爺被殺之險,來試試耀陽是否能說到做到。鬼方幾員副將不顧利茸的反對,立即指揮全軍兵馬全力攻城,意圖能挽回局勢,同時命數千兵馬立即保護利茸向後退走,務必退得越遠遠好。
耀陽不料這鬼方主將竟果真會拋下數萬大軍,說逃就逃,怔了一下,搭弓上箭正待拉弓欲射。但是雙方距離實在太遠,此時已經遠不止五百步,即使是他也力有不逮,除非手中有當日在陳塘關所見的乾坤弓,才有可能放手而為。
盡管目的已經達到,兵不血刃便將鬼方大將利茸嚇退,但是這樣也僅是鬼方士氣受辱而已。而他此時在千萬人的注目下,剛才把話說得這麼滿,耀陽怎肯輕易失信於西岐將士,當即運起全身五行玄能注入弓中,一手持箭以歸元異能緊緊係住此時倉皇逃離的利茸。
然而無論耀陽如何催盡元能,卻仍然感覺差了很多,他深知要麼就此不射,要麼就必須一箭射中利茸,否則必將導致威信大減,他不由大感為難,身旁的副將金吒看出其中的為難之處,暗自搖頭大覺不妥。
倚弦與耀陽兄弟倆這麼多年,耀陽的舉動神色怎麼可能瞞過倚弦的眼睛,他早已感應出耀陽的為難,心中略為思忖,微笑著故意插前一步,肩膀輕輕撞了撞耀陽,借此將剛烈的火魄元能傳入耀陽體內。同時一把握住長弓,緩緩將柔韌的冰晶異能輸入其上,意味深長地道:“我從來都相信自己的兄弟一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