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霸王樊祟2
隱仙穀中的奇門大陣似乎並不能難住樊祟,隻用了一個多時辰,便連過三陣。不過,卻並沒有見到穀中的人出來,這倒讓林渺有些奇怪了。
對於樊祟能破陣並不奇怪,當日琅邪鬼叟也同樣可以在陣中進出自由。琅邪鬼叟可以做到,樊祟自然也能做到,隻是林渺卻有點糊塗。不過,林渺卻擁有超常的記憶力,這一路是如何入陣的,他卻默默地記在腦海中,以備必要時逃跑之用。
樊祟則是在苦思破陣之法,林渺則緊跟在他之後,不敢亂動,否則若是走錯了幾步,那後果自不是他可以承擔的。那日在陣中跑了大半天卻連一點邊都沒沾著,若不是琅邪鬼叟送他出陣,隻怕一輩子都出不去。
“真奇怪,這裏好像沒人,否則我們來闖陣怎會沒有一點動靜?”林渺疑惑地道。
“你怎就知道他們不是在一旁偷看著我們?”樊祟一邊計算著步子,一邊提醒道。
“不會吧,那我們豈不是成了陷坑裏的獵物了?”林渺吃驚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擔心地道。
“隻要你跟緊一些,便不會有事,否則我也保不了你!”樊祟冷冷地道。
“當然要緊跟著你嘍,這裏麵沒那幾個老不死的,我一個人也走不出去呀,你可別丟下我一個人開溜!怎麼說我與琅邪鬼叟前輩和幽冥蝠王也有點交情,咱們也可算是朋友了。”林渺故作極為擔心地道。
“隻要你不弄出亂子,我一定帶你出去的!”樊祟語氣有些緩和地道,似乎是被林渺的話語給打動了。
林渺忙點頭,心中卻暗忖道:“隻要老子待會兒自上次逃生的那絕崖上跳下去,就算你插上翅膀也抓不住我。隻不過,得想個法子到那崖邊去!怕就怕還沒到那崖邊就被那幾個老怪物給揪住了,那可就小命難保了。”
走出亂石林,便見一條小徑穿插於一些奇花異草之間,入鼻盡是芬芳。
“終於出陣了!”林渺喜道。
“不錯,出陣了,這地方可真是別有天地,如此多的奇花異草,他們真會享受!”樊祟讚道。
“這些花也許是他們用來做藥的。”林渺猜測道。
“做藥的?你怎麼知道?”樊祟訝異地問。
“當然是猜嘍,當初,那兩個怪物一個給我灌毒藥,一個給我解毒,借我的身體比試他們的毒,直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以為我是為什麼不想來這裏,就是因為這些!”林渺憤然道。
樊祟的臉色微變,也有些氣憤地道:“他們這樣也太狠毒了一點吧?”
“誰說不是呢?後來他們以為我死了,讓人把我埋了,可是一場大雨又把我給衝了起來,僥幸未死,卻遇到了琅邪鬼叟前輩,這才得以逃出這鬼地方,你今天卻又讓我來這裏,真是孽緣未盡,該我再受大劫呀!”林渺怒道。
“有我在,他們便不敢對你怎樣!”樊祟不屑地道。
“你對那雷霆威和劍無心聯手都難對付,這裏卻有三個老怪物,而且每人都比雷霆威更可怕,你能行嗎?”林渺不置可否地道。
“你見過他們的武功?”樊祟訝異地問道。
“他們與琅邪鬼叟前輩交手的情形我自然看到了,這些人一對一將琅邪鬼叟前輩擊成了重傷,你說這些人是不是很厲害?”
“你親眼見到的?”樊祟冷冷問道。
“自然是親眼所見,當時雷電交加,風起雲湧,我自然看見了,後來琅邪鬼叟前輩欲走,卻在那邊林外遇上了那幾個老妖怪,後來他便再也沒能出穀!”林渺向絕崖方向指了指道。
樊祟望了望林渺所指的方向,卻並沒有動作,隻是收回目光,又落到這小徑和那些花草之上,淡淡地問道:“你有什麼發現沒有?”
林渺也隻好收回目光,掃了四周一眼,道:“這裏應該是好久都沒人住過了,這小徑無人清掃,這花草無人修剪,如果這些人能在這穀中種這麼多花草的話,必不是俗人,應該會常掃常剪的。因此,這裏應該沒有人住了。”
“你的眼力很不錯嘛!”樊祟點頭略帶讚賞地道。
“承蒙誇獎,隻是略發評論而已,事實是不是這樣,還有待證實,我隻願這一切都是真的!”林渺又抱了一絲希望地道。
“哼!”樊祟哼了一聲,似乎對林渺的想法極為不滿。
林渺笑道:“我隻是帶你來這個地方,至於能不能完成你要做的事我也是無能為力,要怪,也隻能怪這一切都是天意!”
樊祟不語,快步急行,轉過幾道彎,便見不遠處有一排木房,但卻依然冷清得讓人吃驚。
“這裏是不是你那日所住之地?”樊祟問道。
“想來應該是,我被抬進來和抬出去時都是昏迷著的,自然不太清楚!”林渺無可奈何地道。
“不過,現在裏麵應該沒人!”林渺又淡淡地道。
“你怎麼知道?”
“憑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裏麵已經沒有人住了,或許隻有幾張結好的蜘蛛網!”林渺肯定地道。
樊祟並沒反駁,事實很快證明林渺所說是對的,木房之中已經結了許多蛛網,還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林渺也有些愕然,這裏確實沒有人,至少有一個多月無人居住了,為什麼風癡和火怪會離開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裏的東西一樣都沒損壞,顯然並不是有人來破壞,讓他們逃了,而是他們自己走的。而琅邪鬼叟卻說這些人曾發過毒誓,是不可能離開隱仙穀的,可是這一刻又為什麼不在呢?難道這裏並不是他們居住的地方,他們居住之所是另有其地?可是這也有點不像,林渺記得這小木屋內的布置,這絕對是他當日所居的小木屋,隻是如今已經人去屋空了。
當然,這對於林渺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麵對這幾個老怪物,減少了幾分危險。不過,他也不敢太過得意,如果惹惱了樊祟,那可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現在沒有了風癡火怪的威脅,那所有的威脅隻能是來自樊祟了。他並不知樊祟來此的目的,而且此人心思難測,誰也弄不清究竟是敵是友。
“難道是真的?難道是真的?”樊祟望了望小木屋中的一些布置,自語般道。
“什麼是真的?”林渺有點莫名其妙。
“彗星經天時,便是他們誓言取消之際!”樊祟淡漠地道。
“彗星經天時,乃去年除夕前夜!”林渺也吃了一驚,反問道,但旋又道:“難道龍頭早就知道他們會在彗星經天之日破除誓言下山?”
樊祟不語,怔了半晌方冷然問道:“琅邪鬼叟除了教給你鬼影劫外,還交給了你什麼東西?”
“什麼什麼東西?沒有哇,難道除了鬼影劫和三老令之外還有什麼東西?”林渺故作不知地反問道。
“你老實與我說!”樊祟聲音變冷,盯著林渺逼問道。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琅邪鬼叟前輩便是在前麵的樹林外遇險,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林渺故作無辜地道。
“帶路!”樊祟道。
“這林子我如何能走出去?還是你去闖陣好,我可不知道破陣之法。”林渺肅然道。
隱仙穀極大,但卻是一片死寂,似乎連一隻鳥兒都沒有,林渺是故地重遊,心中感慨萬千,若不是這片地方,半年前他便已經死了,可是他仍活了下來,是這裏賜給他再生的機會,讓他在這七八個月之中得以快速成長。而再次回到這片土地之時,又隻有十餘日的機會,命運似乎在與他開一個極大的玩笑。
前途一片迷茫,這兩百多個日夜,似乎隻是一眨眼間的事,又似乎如過了幾個世紀那般漫長,許多的人都去了,而許多的人又出現在林渺的生活之中,一切都隻是像一場夢,一場沒有終點的夢,讓人有點心酸,有點無奈,這些日子的經曆幾乎比前二十年所經曆之事還要多,還要複雜和離奇,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他還活著,活著就是一種幸運,活著就有希望。
至於是希望什麼,林渺自己也不知道。活著的目的和意義是那麼迷茫,那麼模糊。不過,林渺知道,活著絕對不是為了自己,如果隻是為了自己而活,他寧可死去,寧可輕輕鬆鬆地解脫,讓塵世的俗夢化成碎影。但現在的他不可以死,而且要以最堅強最大的意誌活下去,因為有太多的人在期待他,對他寄予了厚望,他可以拋下自己,但卻割舍不了這些人的感情和牽掛。
感慨歸感慨,可是林渺知道,眼下最要緊的卻是如何擺脫樊祟的糾纏。他並不想與樊祟耗上太多的時間,這對他沒有半點好處,反而隻有威脅,這種傻事,他並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