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晚到現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些什麼。
他的滿腦子似乎都隻有葉安然,這種思念和擔憂壓得他幾乎窒息,全然無法理智的思考。
斬烈風靠在椅背上,痛苦地閉上眼,如果當時自己第一時間想起還在地窖的葉安然,該有多好……
良久,斬烈風睜開眼,一件件撫過曾經葉安然觸碰過的東西,他打開抽屜,看著那遝嶄新的速寫紙,他的手輕輕顫抖了下。
斬烈風俯身將速寫紙拿了出來,拿起一支筆,試圖畫出葉安然的模樣,可思索了好久,他都沒能下筆。
有那麼一刻,他心中很是後悔,如果早點跟葉安然學畫畫,如果有一幅她的畫像該多好。
他知道蘇紹凜不會傷害葉安然,但他卻不知道葉安然現在過得好不好,她會不會擔驚受怕?
斬烈風歎了口氣,想將速寫紙放回抽屜,不小心手一抖,整遝紙散落在地,當看到速寫紙最下麵露出的那張紙時,斬烈風的心猛地一滯。
他近乎是顫抖著手撿起了那幅畫,畫上的人是他,眉眼傳神,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安然……”斬烈風心痛不已。
原來,葉安然早就替自己畫了一幅畫……
“烈風,如果有一天要是這末世能夠結束,生活恢複正常,你最想做什麼?”
“我最想帶著你,不理會亞蘭城的一切,我們一起遠走高飛,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來。”
……
曾經,在城外所說的話猶然在耳,可眼下,自己卻弄丟了她。
斬烈風從懷中掏出那條四葉草項鏈,他有些怪自己,為什麼不早點送給她?
忽然,他像是打定了主意似的,倏的站起身收好項鏈,徑自下樓。
蕭炎正在市政府門口跟守衛說著什麼,見到斬烈風有些意外,“將軍?”
“跟我出去一趟。”斬烈風二話不說邁步出門,翻身上馬一夾馬腹,朝著城西而去。
蕭炎不敢怠慢,緊隨其後上馬離開。
當看到斬烈風帶馬來到蘇紹凜家門外時,蕭炎猜到了幾分,斬烈風雖然很清楚要按兵不動暗中監視,但畢竟失蹤的那個可是葉安然,他心裏一定無法隱忍的。
斬烈風剛要抬手砸門,屋門打開,蘇紹凜走了出來。
見到門外的斬烈風和蕭炎,蘇紹凜微微一愣,但旋即皺了皺眉,“將軍,有事嗎?”
斬烈風森冷的眸子死死地盯著他,邁步上前,“進屋說。”
蕭炎識趣地等在外麵,蘇紹凜猶豫了下,側身讓開,斬烈風徑自走了進去。
來到桌前,斬烈風坐下一言不發,蘇紹凜在他對麵坐下,眼圈有些發黑。
昨晚蘇紹凜連夜走了很多家,幾乎每個火羽的核心人物都去問過,他不是不知道斬烈風派人跟蹤自己,但情急之下他更擔心葉安然。
畢竟如果不是火羽所為,那麼就意味著擄走葉安然的另有人在,她很可能麵臨著危險,可他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下,斬烈風就來了。
“將軍,”蘇紹凜猶豫了下,“有她的消息了嗎?”
斬烈風原本忍耐著的情緒,瞬間被他一句話點燃,他冷冷地看著他,“你還敢問我?”
見他這樣,蘇紹凜知道顯然還是沒有葉安然的消息,“將軍,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但昨晚的事真的不是火羽所為,這點我可以用性命跟你擔保。”
斬烈風睨了他一眼,“你的命,不值錢,我隻想知道她在哪兒。”
蘇紹凜不由得皺眉,“將軍,我真的不知道,但我願意傾盡全力,一定會在亞蘭城內找到她。”
“賊喊捉賊的把戲,你真的很擅長。”斬烈風冷笑,“這一切早就是你謀劃好吧?還有那個炊事兵,他已經在監獄裏服毒自盡了,這一切都死無對證,你可以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蘇紹凜心內有些擔憂,如果炊事兵死了,真的就很難抓到幕後真凶了,很可能火羽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了。
“蘇紹凜,”斬烈風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開口,“如果我告訴你,當年你父母並不是心甘情願參加暴亂的,你會怎麼做?”
“將軍,你……說什麼?”蘇紹凜聞言眸色一滯。
斬烈風沒有理會他的疑問,自顧自地開口,“如果我告訴你,當年你的父母本來不用死,但有人為了讓你心生內疚離開飛鷹,甚至不惜趁亂殺了他們,你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