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斬烈風倒吸一口涼氣,不由分說一腳踩在蝮蛇的頭上,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將它徹底碾死。
當看到斬烈風虎口處的血印兒,葉安然心中一緊,“你怎麼樣了?”
“它沒咬到你吧?”斬烈風壓根兒顧不上自己,隻是擔心剛剛慌亂中葉安然是否被咬。
葉安然搖了搖頭,看著他手上被蛇咬過的地方,全然不知所措。
斬烈風已經有些感覺到頭暈,勉強扶住井邊靠著坐下。
明明時至寒冬,可斬烈風的額頭上卻淌下大滴大滴的汗,他的唇顏色也不太對,手一直在顫抖著。
葉安然急得都快哭了,“怎麼辦……”
“沒……事,”斬烈風示意她別急,他強忍著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卷繃帶,纏在胳膊上,盡量不讓毒血快速在體內遊走。
“安然,”斬烈風努力平複了下呼吸,“去找方教授……”
“我帶你去。”葉安然想攙扶起她。
“不,不行,”斬烈風的表情愈發痛苦,葉安然不敢再動他,隻是小心地守著,“任何行動都會……加速血液循環……”
葉安然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可就算自己回城找到方教授,他也很可能沒有辦法,她知道中了蛇毒是需要血清的。
“乖,回去。”斬烈風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
葉安然重重地點頭,轉身準備跑向馬匹,忽然斬烈風又開口了,“安然……”
她回過頭看他,他的眼眸中流淌出異樣的神情,溫柔地笑了笑,“一路小心。”
葉安然不明白這時候他怎麼反而擔心自己,她隻是點頭,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勇氣,翻身上馬,學著平時斬烈風的模樣一夾馬腹離開。
索性斬烈風的馬比較聽話,葉安然適應了下就可以提高速度,她記得城西有一個小門,立刻朝著城西的方向疾馳而去。
騎了一會兒,葉安然忽然覺得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為什麼,她隱約覺得剛才斬烈風的樣子有些不太對勁。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更多……像是一種訣別……
籲——
葉安然一帶馬韁繩,愈發覺得不妥,思索了片刻轉身朝著斬烈風所在的方向快馬而回。
等來到井邊,見到斬烈風時,葉安然的心猛地一滯,她翻身下馬快步走到他身邊。
“烈風,醒醒。”葉安然輕輕碰了碰他的臉。
然而,此時的斬烈風早就已經陷入昏迷,葉安然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知道如果蛇毒一旦侵入體內,他很可能……
葉安然甚至不敢多想,她強迫自己快速尋找應對的方式。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斬烈風腳邊的匕首上,葉安然心內一動,如果自己的血能夠解喪屍的毒,是不是也有機會解蛇毒呢?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想那麼多,葉安然毫不猶豫地拿起匕首在掌心用力一劃,扶著斬烈風的頭,將自己的血喂入了他口中。
可葉安然也不知道究竟要多少血才夠,她盡可能地給斬烈風喝了不少自己的血,直到她有些感覺到頭暈目眩,這才停手。
葉安然用剩下的繃帶纏住了手掌止血,在斬烈風身邊坐下,滿目憂心地看著他。
她不知道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但這是眼下唯一的方法,她迫切地希望自己的血能夠治愈斬烈風體內的蛇毒。
就在剛剛,她真的感受到即將失去他的痛……
那種痛,就像刀子紮在心窩,令她幾乎窒息,喘不上氣來……
葉安然心疼地看著斬烈風,她往他身邊挪了挪,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胸前。
“烈風,你不能死……”
葉安然輕聲開口,帶著難掩的顫抖。
她努力抬手,摸了摸他的臉,依然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身體都變得有些冰冷。
葉安然將他扳過來,讓他靠在自己懷中,輕輕地撫過他的臉,眼淚卻止不住地大滴大滴地滾落。
即便是斬烈風變異時,她都沒有如此慌張過,她甚至不敢想象可能會失去斬烈風。
三年前,她眼睜睜地看著外公、爸媽和許錦年死在自己麵前,很長時間以來,她每每夢醒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那種痛,因為斬烈風的出現,終於有所改觀,她開始嚐試不同的生活,冰封的心也一點點被溫暖。
可沒想到,現如今,躺在將自己懷中瀕死的人卻成了斬烈風。
葉安然俯身,輕輕地吻了下他的唇,“烈風,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