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紹凜的指間已然握住了幾枚飛刀，眉目冷峻地望著眾人。
一時間，眾人被嚇得噤聲，但片刻後就有人叫囂咒罵，原本漸漸平息的吵雜聲再度響起，甚至有些年輕力壯的人試圖上前。
蘇紹凜蹙眉，雖然這是在城西的地界上，但他身後站著的不止是斬烈風，還有葉安然！
他早已打定主意，但凡有人要是敢傷害葉安然，他絕對不會心慈麵軟！
眼見蘇紹凜的飛刀和蕭炎的槍口都對準了城西的平民，葉安然神色微微一變，她快速望向周圍，瞥見剛才煽風點火的婦人正要悄然離開。
她心下一動，抬手一指，“快抓住她！”
果然，聽到葉安然這麼說，先前的婦人臉上浮現出慌張，趁亂就要往人縫兒中擠過去。
蘇紹凜瞥見她逃走的方向，衝站在那兒的杜婆婆點了點頭，杜婆婆二話不說，趁沒人注意伸腳將婦人絆倒在地。
借著這個空檔，蕭炎持槍分開眾人，邁步上前將那個婦人的衣領揪住，拽到了最前麵。
“將軍。”蕭炎將婦人推在斬烈風麵前。
斬烈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又望向葉安然，“安然？”
經過剛剛，葉安然早已成竹在胸，她微微一笑走上前，“各位，我知道你們眼下很憤怒，但我有兩句話想請大家稍微安靜地聽我說完。”
“你是什麼人？”
“就是！憑什麼要聽你的？”
人群中立刻傳來不滿的聲音。
“等等……她好像是上次來派糧的人。”有人認出了葉安然，語氣中帶著欣喜。
葉安然點頭，“沒錯，上次也是我奉將軍之命前來派糧，這次派鹽的事本來將軍也是一片好心，並且親自前來押送……”
“誰說他是好心？”有個老人很是不滿，“如果好心怎麼會幹出往鹽裏攙沙子這種缺德事兒！”
“就是，分明是就是不把我們當人看啊！”
……
一時間，群情再度激憤。
斬烈風下意識地將葉安然向後拉了拉，護在身側。
“各位，我知道你們很生氣，如果將軍真的幹出這種事兒，”葉安然滿眼都寫滿了痛心疾首的神色，“別說你們了，連我都會覺得喪盡天良。”
蕭炎和蘇紹凜聞言，不約而同地對望了一眼，但斬烈風卻麵不改色地站在那兒。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葉安然有十足的信心，也相信她不會落井下石。
“但是，”葉安然話鋒一轉，“我說的是如果。”
“如果不是他做的，那還能是誰？”幾個壯漢憤憤然捋起袖子。
“不如……你們問問她，不就知道了？”葉安然的目光落在了站在那兒的婦人身上。
“她……”眾人麵麵相覷，又望向婦人，他們顯然不明白葉安然的意思。
“各位，我想請問你們一個月有多少張配給卡？”葉安然並不著急解釋。
“一家人三四張，也就頂天了。”
先前說話的老人怨憤地看了眼斬烈風，將控製配給卡數量的罪責都推在了他的身上。
“好，”葉安然知道他們斷然不能理解配給卡是根據資源量進行發放，也不打算跟他們解釋，“那我想請問你們一家最多能攢得下幾張？”
“攢？別逗了，三四張都不夠吃，還能攢！”立刻有人反駁。
“安然……”
斬烈風的眸色微微一動，他擔心葉安然再問下去會激起眾人的憤怒，更怕他們會誤傷到她。
葉安然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轉向眾人，“所以，我可以這麼說，你們一般身上最多三四張當月的配給卡，萬一有些人節省，頂天也就五六張，對嗎？”
老人點了點頭，葉安然走上前一步，拽住先前帶頭鬧事的婦人，趁她不備，從她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
“各位，那你們不覺得她一個人身上有十幾張配給卡……很奇怪嗎？”
果然，眾人聞言紛紛望向葉安然，她手上拿著從婦人口袋裏拿出的一遝配給卡！
“這……是怎麼回事？”眾人不解地互相張望，甚至有人覺得不太對勁，“咦，我怎麼沒在城西見過她啊？”
婦人的臉色愈發難看，她眼神也不知道該瞟向哪兒。
葉安然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千不該萬不該，你不應該太過張揚，帶頭鬧事也是門技術。”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隻知道鹽裏有沙子……難道，還不讓人說了？”
天寒地凍，婦人的額頭上卻沁出汗珠來。
“是鹽裏有沙子，還是有人往眼裏放沙子？”葉安然的眸色微微一沉，“說吧，誰收買你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