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拿著紙巾,用力的擦掉了鼻涕和眼淚,用濃重的鼻音,並且還有點哽咽的聲音,回道:“你現在在哪裏?”
她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麼的楚楚可憐,跟一開始打電話約她出來逛街購物的樣子判若兩人,趙奕朵心中的怒氣,一下子就被她這楚楚可憐的小聲音給打消的一幹二淨了。
她頓了頓,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安安,你是不是碰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你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找你。”
聽著趙奕朵溫柔的聲音,顧安安的眼淚又止不住了,剛剛才止住的眼淚,再一次落了下來,她用手背捂著嘴巴,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建築物,又看了一眼公交車牌上的地址,才又哽咽著按著上麵寫的地址給趙奕朵報了一遍。
好在趙奕朵自從有了車子之後,為了摸透這C市的一些路線,有空就總是在C城裏開來開去的,顧安安報的地方也不算太偏僻,因此她還是知道具體位置在哪裏,一邊背上包包走出了麥當勞,一邊對著電話道:“你在那裏等著,我過去接你。”
說完,趙奕朵就迅猛的掛了電話,衝向了停車位。顧安安傻乎乎的對著手機點了點頭,也許是站了有點久了,腿有些酸澀,她拄著拐杖完後退了一步,坐在了公交車停靠站設置的座位上。
好在這邊等車的人不算多,她現在這個模樣,已經引得周圍同是等車的人頻頻側目。
不過此時此刻的顧安安已經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也不怕她們看,就那麼坐著,隻略略的低垂著頭,盡量不讓人看到她滿臉的淚痕。
她在那裏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鍾,趙奕朵的白色奧迪A4L就停在了她的麵前,她降下了副駕駛的車窗,看著顧安安低著頭一副苦逼樣,眉頭微微蹙了蹙,伸手用力的摁了一下喇叭,喚道:“安安!”
那尖銳的喇叭聲刺入顧安安的耳膜,讓她猛地回過了神來,抬眸看到趙奕朵的笑臉。
唇角自不覺的往上勾了勾,臉上的淚水早就已經幹透了,但是眼睛還是有些微微的浮腫,她支撐起了身子,走了過去,快速的上了車子。
終於有人救她脫離苦海了,將她從茫茫的黑暗中救贖出來了,看到趙奕朵,讓顧安安冰涼的心底有了一絲絲的暖意,隻看著趙奕朵笑著。
她覺得她活了這二十多年,做的最為正確的事情就是跟趙奕朵做朋友,並且她要一輩子跟趙奕朵做朋友。
“朵朵,以後我要是嫁不出去了,我們兩一塊過吧。”她咧著嘴巴笑著,這話她說的很認真。
不過趙奕朵並不打算跟她認真,她的視線落在前方,故意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拜托,你已經結婚了好不好!你這是酸誰呢?”
聽到這句話,顧安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將背脊靠在了椅背上,視線同樣落在了前方蔚藍的天空中,眼眸中沒有什麼光彩,有的隻是一種疲倦,傷感。
她自嘲的哼笑了一聲,道:“誰說了,結婚就一定不會離婚的。我……大概不久之後就要離婚了。”
顧安安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讓趙奕朵有種不詳的預感,剛剛在公交車停靠站,看到顧安安的樣子,她就猜到她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具體事宜,她就不甚清楚了。顧安安不說,她也不會多問一句,她也怕問的多了,戳到她的痛楚。
一時之間車子裏陷入了無邊的寂靜,隻剩下偶爾從外麵傳來出租車十分急促的喇叭聲。
過了一個十字路口之後,趙奕朵在故作輕鬆,想要打破著尷尬的氛圍,笑道:“這一等兩等,一來一去的,都四點多了,我們要不找個地方準備吃晚飯吧?”
顧安安轉頭看向了趙奕朵的笑容,緊接著臉上露出了一抹堅定的表情,看著她扯動了一下嘴角,道:“好,我們邊吃邊說。”
這句話讓趙奕朵鬆了一口氣,隻要她還願意把事情說出來,那說明她的心裏還沒有絕望到一定的程度。
這一直吊著的心總算是稍稍放下了一點,她一點都不怕顧安安對著她發牢騷,就怕有一天顧安安突然一言不發,那就說明她已經絕望到什麼都不想說,不想聽,不想看了。
因為她覺得說出來沒用,就算是說出來也無法改變一切的話,她是不會說的。就好像疼痛一樣,就算喊出來,還是會痛,她就不喊了。
趙奕朵聽取了顧安安的意見,去了上次唐心甜帶著她去過的那個餐廳,其實那裏算不得一個有好回憶的地方,可是顧安安卻覺得那裏環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