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咱們去吃包子吧。”周峰說。
小蘭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走進包子鋪，在一張桌前坐下，周峰說：“夥計，來十個包子。”
“好咧！十個包子。”夥計答應著，手腳麻利地端來十個包子。
周峰倒了兩碗熱水，“小蘭，一會兒吃完包子喝點水。”他放到妹妹麵前一碗。
“嗯，哥，趁熱快吃吧。”小蘭看著他說。
“嗯。咱們吃吧。”
周峰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著，他想讓妹妹多吃點……
“哥，我吃飽了。”
“不行！吃兩個怎麼能飽，包子這麼小，多吃幾個。”周峰催促道。
小蘭勉強又吃了一個，再也不肯吃了。都是疾病折磨著她的身體，不然她能吃五、六個包子，周峰不禁又想起妹妹小時候那次傷害，一陣心酸。
小蘭望著周峰，說：“哥，給我嫂子和咱娘帶點包子吧。”
周峰點點頭，衝夥計喊道：“夥計，再來十個包子，一起打包。”
夥計很快打好包，周峰付完錢，和妹妹出了包子鋪，走上大街。
“哥，現在時間還早，咱去那邊那個商場看看吧。”小蘭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百貨商場說。
“好，走吧。”
商場裏，人多了一些。
“小蘭，咱去那邊賣衣服的櫃台，我給你買件衣服。”周峰看著妹妹穿了好幾年的外套說。
“我不要，你給我嫂子買吧。”
“她的衣服都是新的，我給你和咱娘買。”
周峰不由分說，推著妹妹到了櫃台前，櫃台後麵掛著各種顏色的衣服，“小蘭，你看看喜歡哪件？”
“哥，我不要！咱又不富裕，你還要給我看病。”小蘭執拗地說。
“小蘭，錢的事不用你操心，哥要讓你穿著新衣服，漂漂亮亮的。
小蘭的眼睛裏透露出激動與喜悅。
周峰繼續說：“小蘭，你選吧，喜歡哪件？”
“哥，你給我選。”
“嗯。”
周峰給她選了一件紅色棉服，試了一下挺合身，小蘭喜歡的不得了，周峰看著欣喜的妹妹說：“穿著吧，我把這件舊衣服裝起來。”
“我要等過年時再穿，現在穿，等過年時就舊了。”小蘭說著就要脫下來。
“別換了，過年時我再給你買一件。”
“別買了！有這件我就很高興了。”
小蘭堅持把棉服脫下來，又把那件舊外套換上。周峰又給母親買了一件青色棉衣，買完後，兩人在商場裏繼續向裏走。小蘭左右張望著，好像在尋找什麼。忽然，她快步走到一個賣玩具的櫃台前，指著裏麵一個小鴨子玩具對售貨員說：“阿姨，請你拿過那個玩具來，我看看。”
周峰詫異地望著妹妹，小蘭用手撫摸著鴨媽媽，她的身子呈船形，幾隻小鴨子伏在鴨媽媽背上，非常可愛。
小蘭望向售貨員，說：“這個玩具我買了。”
“買這個有什麼用！”周峰說。
“我要送給我的小侄女小雨。”小蘭眼睛裏閃爍著明亮的光彩。
周峰猶豫了一下，“嗯，買吧。”他邊掏錢邊看著售貨員問：“多少錢？”
小蘭急忙攔住周峰，“哥，我給小雨買，這是我平時攢的錢。”她從衣兜裏掏出一個小手絹，小手絹疊得方方正正，打開手絹裏麵有幾張紙幣，皺巴巴地，不知她攢了多久，不舍得花。
“小蘭，拿回去。”周峰說。
“哥，你就讓我買吧！”小蘭急得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售貨員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們，小聲揶揄道：“一元兩毛錢的東西還爭來爭去……”
周峰不在乎售貨員的目光與嘲笑，或許她不懂得真情的可貴。周峰再也不忍心阻攔妹妹，付完錢後，小蘭的小手絹裏隻剩下了一毛錢，她又工工整整地疊起來揣進兜裏。
下午，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和其他醫院的診斷結果基本一致，疾病無法根除，隻能長期治療，定期做檢查。醫生開了一些藥物，還有針劑。
取完藥，周峰看到大廳裏的鍾表已經指向了四點，“小蘭，咱們快走吧。”
“哥，我提一個包，你提那麼多。”小蘭看著周峰的雙手說。
“不用，我提著就行。快走吧，時間不早了。”周峰說著向大廳外走去，小蘭跟在他身後。
不知什麼時候，雪已經停了，天空變得斑駁起來，冬日的殘陽偶爾透過雲隙，將他們的身影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