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天還沒有亮,四周一片黑暗,可以聽到四野裏有蟲鳴的聲音,風吹過樹枝草莖沙沙的聲音。陸山是被幹渴,饑餓,還有冰涼潮濕的地麵給弄醒的,慢慢的坐起來,背靠著樹幹,隨著時間,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可以在黑暗裏看到一些東西。
雖然可以看到一些東西,但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完全不是白天時的樣子,陸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拽了幾根雜草,拿到眼前觀察了一會,緩慢的放到嘴邊,等了一會,還是張開了嘴,把草塞入嘴中,慢慢的咀嚼起來,依然是苦澀的味道,但是卻能減緩幹渴的感覺,把頭抵在樹幹上,一邊咀嚼著一國邊向外麵的天空看去,天上的雲不是很多,零零散散的,但是星星異常的明亮,一輪半彎的明月掛在當中,這裏到底是哪裏,還是我的家鄉嗎,陸山一邊想著一邊又拽了幾根草莖放放口中,除了小時候,他沒有在野外過夜過,城市裏很難看到這麼明亮的星星,更不要說這麼還是多的數量了,月亮也總是霧朦朦的,像是遮了一層麵紗。
都說外國的月亮比較圓,難道野外的天空也比城市的幹淨嗎,陸山不知道,但是他的理性告訴他,肯定不是這樣的。饑餓,幹渴,孤獨,身體的傷痛,陌生的環境,再加在這無邊的黑暗,正一點一點侵蝕著他的意誌,這使得出生,成長在和平年代的陸山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那一絲荒亂,放聲大哭起來,他呼喚著每一個他熟悉的人的名字,這個馬上就要過二十九歲生日的漢子在這個孤獨陌生的夜晚,哭的像個孩子。
良久,哭聲漸漸轉為了小聲的抽泣,再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體力再一次抵不過倦意,陸山再次睡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陸山抬起還掛著淚痕的臉,努力眨著酸澀的眼睛,打量著四周,試著站了起來,體力沒有恢複多少,但是走動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最終,他決定向林子裏麵走去,希望能遇到一條小溪,或者能遇到一些灌木叢,因為一些灌木經常會結出些可以食用的果子,他已經不想再吃草了,迫切的需要其他水源,因為現在嘴裏非常的苦澀,他想吐口水都吐不出來,他記得人可以一周沒有水。
這是他醒來第二天,但是他不知道之前他昏迷了有多少天,林子不算很密,也不是很疏,頭頂會有零散的陽光照射下來,在地麵上形成一個又一個不規則的光斑,可以聽到頭頂上的樹葉裏有鳥叫的聲音傳出來,偶爾會鳥兒扇動翅膀時撲愣愣的響聲。
地上的草很多,高高低低的,蓋住了地麵,使得行走更加的不方便,陸山看到了一隻灰色的不知道是老鼠還是什麼的動物,飛快的從離自己不遠的一棵樹後麵跑出來,帶出一陣沙沙聲,很快就消失在草叢裏。
四周的樹木陸山認不出來是什麼樹,他隻認識柳樹,梧桐之類在城市公園綠化時栽種的樹木和一些常見的果樹。
就這樣走著,累了就靠著樹幹歇一會,但是不敢休息的太長,他怕自己坐下了就不想再起來了,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透過樹梢的間隙,看到太陽已經到了頭頂上,現在大概已經是中午或者下午了吧,陸山心理想到。依然沒有收獲,路上遇到過幾棵不知名的果樹,青青的果子掛在枝頭,但是果樹長的很高,以他現在的體力根本就沒辦法摘得到果子,所以他並沒有停留太久,隻是在地上搜尋了一下有沒有落下的果子,結果是一無所獲。
林子裏氣溫不高,但是長時間的行走,讓他感到有些呼息不暢,有些氣悶,以至於腦子有些不靈光,反正是有些暈暈糊糊的,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停下,隻是放慢了腳步,緩解一下身體狀況。
突然,前麵傳來鳥兒唧唧喳喳的叫聲,還有翅膀撲愣愣的聲音,最重要的是水花濺起的聲音,陸山精神一陣,加快了腳步,前麵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他更是隱約聽到了水流聲,十幾分鍾後,眼前出現了一條小溪,隻有不到一米的寬度,淺淺的,一眼就能看到水底的沙礫,水裏有幾隻鳥兒在捉食,還能看魚兒在水裏遊動。
陸山不顧一切的奔了過去,跪在水中,雙手按在水裏,把腦袋伸進水裏,咕嘟咕嘟的喝著水,好一會,才把腦袋抬起來,一臉滿足的樣子,稍稍喘了口氣,又伏下去喝了一會,這才抬起頭,用手抹了把臉,向四周打量起來,離他不遠處有幾隻兔子正在警覺的盯著他,更遠一點有一隻不知是小羊不是小鹿的動物正在喝水,不時的向他這邊望過來,幾隻鳥兒在他頭頂的樹梢上喳喳的叫著,還有一些其他的小動物。
看來這條小溪是林子裏動物的水源地,剛才他的突然到來,驚嚇到了這些動物,陸山笑了起來,動物們見陸山沒有其他動作,再次自顧自的喝起水來,有的喝完了水,就慢慢離開了,幾隻鳥兒飛到了遠處的水裏繼續捕捉食物,水邊再一次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