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修再厲害,又如何敵得過人海如潮。
而且對他是不論生死的命令,誰又會在意他上一刻還是位高權重的長老?
雲海修不屑於這些人將人以功法分為正邪,功法有什麼正邪,隻有使用的人才有正邪之分,他從小為了修煉駐顏術,受到了多少的歧視,想一想他就生氣。
生氣就有力氣廝殺。人海如潮,那他就萬夫莫敵。
蘇葵和雲乾和秦照朝魔女殿跑去,蘇葵能感應真身的方位,跑得飛快,回頭看了一眼,那一眼,卻毫無預兆的,心中一疼,那個男人啊,真的很喜歡她的真身吧?月白色的衣服上一條一條的血痕,他還能堅持多久?
他們還能跑多快?
雖然三人都洗濁了,可這個身體,還是沒有修煉過的。沒有任何功法的。
“不要看,你停下來看,他的傷就白受了。走,你們兩個走。我留下。”雲乾站在了她的身後,堅定的說出,我留下,然後抬手之間,似有在他手心裏有一團光芒閃現,然後一把劍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我母親給我的劄記中,除了丹方,還有一份功法,自從被抓來,我每日都在練那本功法,略有小成,本是為了能出去找你才日夜不休的練,如今能用來保護你,也是恰如其分,走吧,快走吧,或許,與你的本體合二為一,你還能來得及見我呢。”
見我,而非救我。
因為,雲海修的劍已經被人挑飛了,雲海修的身體,已經被人拋向了空中,一朵血染的花,在三個人的眼中是那麼的豔麗。
雲乾和秦照,本對突然插足的雲海修,是那麼的排斥,那種排斥,也在這一刻,漸漸的隨著那朵凋零的血花散了開去。
他,到底是有多喜歡蘇葵的真身?
他為了那個真身能夠自由的活動,能夠無拘無束的活著,而不是被困在一個角落,不需要對方為他做任何事,全部都是他喜歡,他願意,就可以做到這個地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魔修呢,魔修哪個是不狠的,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十分狠呢。
隻見那朵血花被人像破布一樣拋向空中的時候,還用出了最後一點的力氣稍稍轉過頭來,看向蘇葵的方向,他的口型張了張,蘇葵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蘇葵不懂唇語,可是,她的心聽到了,他在說:“走,去她那裏,快走。”
大概因為剛才共同有了契約的緣故吧,明明那麼遠,明明是一丁點的聲音都聽不到的,可是,她心裏聽得好清楚,那麼希望她能清醒複活的聲音,那麼希望還能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能看上自己一眼,那麼遺憾,大概來不及了,大概,她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不能是自己了,或者她永遠都見不到他了呢。
他啊,練的魔功,死後是會化為灰燼的呢。
雲海修雖然口型那麼簡單,說的話那麼簡短,可是他的語氣裏,那麼多的期盼,那麼多的遺憾,讓蘇葵整個人都無法移開半步,甚至她的視線也無法離開那個男人的身影一分,是那麼難受,那麼想睜開眼睛第一眼就見到他。
蘇葵知道,這所謂的見他,是她的本體的意識,可是她本體的意識就是她的,她本體的感受就是她的,這些年沒有被人當鬼怪趕來趕去,沒有被人丟火燒,沒有被人用水潑,沒有被人沉到水塘裏,都是因為,他說,這個魔女,我來看守,此生不離。然後她有了幹淨的衣服,有了幹淨的屋子。她一直想要的弓箭,也被這位少年到青年的男子想方設法,讓天門家的人推斷出,弓箭需掛在她的屋子裏,不錯,她的弓箭是這麼來的,他悄悄影響了天門家的推斷,所以說,一個能被人力影響的推斷天門家都沒有發覺,他也並不是那麼敬畏天門家。
總之,他不是不能找機會逃走。
可是,他沒有,他從少年時,從愛美時,從發現這個女人被稱為魔女時,從叛出家族修煉魔功開始……從魔功第一時,少年變成了青年,這個青年回到了這裏,冒著被滅掉的危險,走到了蘇葵的真身身邊。
蘇葵的真身是有記憶的,她在看到那個身影被拋飛之後,與真身的記憶開始融合。
明明還沒有到大殿,卻似乎並不影響她與真身的融合,除了與雲海修相關的記憶,又多了一些別的,關於她造真身的時候,自己的誓言。
是了,誓言之後,她的魂魄被撞散了。
散去的刹那,她一心想著玩耍,竟然還開開心心的,瞬間又給自己設置了一個遊戲規則。
竟然是,神魂想與真身融合的時候,除了自然死亡,或者自殺死亡回歸,還有一個方法。
原話是:好吧,如果遇到來不及的狀況呢,那就想融合就融合吧,隻要自己的心裏認真的想融合,無論在什麼界麵,無論多遠,我的真身都可以,瞬間移動而來。
嗬嗬,那些發誓和規則,特麼是搞笑嗎?自己還真是任性呢,差點兒把自己都玩兒死了!不過啊,真是有先見之明呢,真是該死的好極了!
作為星主,融合自己的神魂身體,誰能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