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杜金,聽我娘說是我五行缺金取的這個名字。
在我兩三歲的時候,我娘給我生了一個弟弟,可能是當時衛生條件不好,弟弟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
之後,我娘的身體狀態一直不太好,到我十歲那年才有所好轉,又懷了一個孩子。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那年,我爸開著拖拉機往外麵運木材的時候,遇到泥石流,連人帶車都被埋了。
我娘傷心過度,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又沒保住。
從那時候開始,我娘成了寡婦,整天以淚洗麵。
我也成了一個沒爹的孩子,感覺天都塌了。
我有個親叔叔,是個啞巴,別人還說他腦子有問題,都看不起他,也沒有姑娘嫁給他,他到二十多歲還打著光棍。
我知道小叔並不傻,隻是因為自卑,不願意給別人多交流。
而且他對我很好,特別是我爹去世之後,他每天都送我上學,接我放學,怕我累著,也不讓我走路,一直背著我。
不僅如此,地裏的活兒,包括一些稍微重一點的家務活,都是小叔幫著幹的。
從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種不是父愛卻勝似父愛的東西,也讓我慢慢從我爹去世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隻是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村裏就有了風言風語,說小叔肯定是把我媽睡了,所以他才會對我們娘倆這麼好,還有的人說我就是我小叔生的。
我那時候已經十二三歲了,雖然對這些事隻有一個大概的認知,但也知道這是一件很丟人的事兒,有時候都不願意出門。
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樣子,骨子裏卻有一種農村婦女特有的貞潔,她也不和村裏的那些長舌婦撕巴,打起包裹拎著我就要回娘家。
我娘對奶奶說,家裏麵沒了男人就剩下一對孤兒寡母,還住著一個成了年的單身小叔,總歸是不方便。
沒想到奶奶卻大發雷霆,拿著掃帚攔在了院門口,指著我娘的鼻子大聲叫罵道:“我大兒子這才剛死,你就耐不住寂寞想偷漢子,有什麼不方便的?我看你是嫌小叔住在家裏不方便你偷人!”
娘沒敢回嘴,一個人回到屋子裏默默垂淚,她把名聲看得很重,奶奶撂下了這樣的話,她一時倒不好再提回娘家的事情。
可沒想到的是,那天之後,奶奶琢磨著這家怕是留不住我娘,暗地裏竟然打起了匪夷所思的念頭。
沒過幾天,奶奶突然煮了一大桌子菜,還搬來一壇子老酒,把家裏人都叫到了飯桌上。自從我爸死後,我已經很久沒看到肉菜了,盯著油光四溢的豬頭肉就移不開眼睛。
奶奶樂嗬嗬的給我夾上了一大筷子,又給我娘倒上了一碗酒,說道:“娃他娘,前些日子是我不對,我給你陪個不是。”
我娘有些惶恐的接過酒。
奶奶歎了一口氣,接著道:“老婆子雖然年紀大了,可耳朵不聾,哪裏不知道村裏麵的那些流言,隻是咱家已經少了一個頂梁柱,你要是再帶著娃走了,咱們這個家可就散了喲。咱們娘倆都是命苦的,我這個當媽的求求你,再怎麼艱苦,咱們這家人也要一起攙扶著走下去……”
奶奶的一席話說得情真意切,不止我娘聽得眼淚汪汪,連小叔都端起酒碗狠狠的一口喝了下去。
後麵她們又嘮了很多話,可我一句都沒聽進去,因為奶奶給我也倒了半碗酒,我早已經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等我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家裏出了大事情。
娘和小叔竟然睡到了一個屋子裏,兩個人都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
我娘醒過來的時候,發了瘋似的把小叔踢下炕,穿上衣服就要回娘家,可奶奶卻拿著掃帚堵住房門,不讓我娘走。
奶奶畢竟年紀大了,雖然我娘身子骨一向很弱,她也有些扛不住幾乎發瘋的我娘,趕緊喊我小叔把媳婦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