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文起身送走前來“彙報工作”的財政局副局長唐東升,剛準備轉身回辦公室,就聽到趙國棟等人有說有笑的聲音傳來,他先是一愣,倒是有些佩服趙國棟起來,這家夥的心態調整的極快,並沒有因為一時的得失而方寸大亂,難怪能以二把手的身份死死壓製住楊金浦這個一把手了。
想到楊金浦,王思文也有些無語,他都上任兩天了才組織接風宴,明顯是沒安什麼好心,當然不隻是楊金浦,恐怕趙國棟等人更不會安好心,今晚的接風宴是個實打實的鴻門宴。
王思文所料一絲不差,楊金浦確實沒安什麼好心,他之所以組織今晚的接風宴,為的就是在趙國棟等人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把王思文高高的捧起來,從而讓趙國棟等人把會上失利的怒火遷怒到王思文身上,讓王思文和趙國棟在政府一塊互掐,他好從中漁翁得利。
楊金浦雖然有些小人得誌,但並不是傻子,他也能夠看出來今天長委會上詭異的情況,明白距離他徹底掌控長委會的日子還很長,所以當好幾個重要崗位出現5:5的平局票數的時候,他並沒有貿然使用縣委書記的專斷之權,而是任由這些職位流產,尤其是看到董留琛和邵新華兩人幾乎唯王思文馬首是瞻的時候,更堅定了他繼續隱忍的決心,否則的話也不會讓董留琛一個新晉的排名最後的長委拿下那麼多崗位。
有些頭疼,也有些無奈,看來想要徹底打開缺口,不能僅僅拿長委會做文章,還得讓縣府那邊也活泛起來,那邊不也充實了兩位付縣嘛,他楊金浦還真不信就鐵板一塊了?
想到這裏楊金浦就對範誌恒道:“誌恒同誌,一會兒你打個電話通知一下,今晚的接風宴是縣委和縣府兩遍的,讓那邊的人也都參加。”
範誌恒當然知道楊金浦指的是縣府那邊沒有入常的付縣們,於是便微笑點頭道:“好的老板,我這就給曹副主任打電話。”曹副主任自然是指剛晉升為縣府辦常務副主任的曹靜業了,範誌恒給曹靜業一個副主任打電話,卻不給縣府辦主任李碩打電話,挑撥離間的意味就有些明顯了。
卻說王思文這邊,今天之所以故意空出來那麼多位子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畢竟他剛來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手底下連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而董留琛以前在縣政府那邊基本上等於擺設,能夠瘸子裏麵挑將軍推出幾個人來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至於邵新華向來不插手黨政這邊的事情,更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也沒有,更何況像公安、農業、扶貧辦這些重要的崗位是必須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才放心的。
王思文刻意落後了幾分鍾,等趙國棟等人的車子離開之後他才走出辦公室。下到樓下的時候,曹靜業早已經等在院子裏,此時曹靜業一臉激動的站在車前,他的身邊站著一個比他更激動的年輕人,自然就是王思文的司機曹紅兵了。
下午會議結束沒多久曹靜業就知道了他被提拔為常務副主任的消息,就準備向王思文再表表忠心,隻不過想到此刻王思文應該很忙,而他也要接受朋友同事的道賀,還真抽不出合適的時間。
終於打發走了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賀喜之人,曹靜業正準備下班的時候突然接到了範誌恒的電話,說是讓他通知縣府這邊的付縣們參加晚上的接風宴,他覺得事情有蹊蹺,不過卻不得不答應。
打過電話之後,仔細想了想又向李碩彙報了一番,自然得不到好臉色,他也不在意,就有給侄子曹紅兵打個電話讓他來給王思文開車,然後自己等在政府大院給王思文彙報這件事情。
曹紅兵上午的時候已經從叔叔曹靜業口中知道了自己成為王思文的專職司機的消息,隻不過中午時候王思文沒有用車,他就惴惴不安而又激動無比的等到了下午,現在一見到王思文,心情那個激動更是無法形容啊!
剛轉業到縣小車班的時候,就是因為口才差、不會說好話,又加上叔叔在縣裏不招人待見,他的地位也是奇低無比,隻能幹些雜活,沒想到現在叔叔突然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他又當了王思文的司機,地位直接水漲船高,甚至小車班的那些勢利眼們對他的態度也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反倒讓他很不適應。
當然曹紅兵雖然口才差,心裏麵卻跟明鏡似的,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王思文的關係,是以他雖然沒有見過王大縣長其人,已經有些崇拜這位荻澤縣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付縣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