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我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
突然呂施奇興奮的聲音遙遙地傳來,沒一瞬人已經從樹林裏閃出,手中提著幾隻碩 大的兔子,身後跟著默不作聲的朝言。
小翠興奮地衝過來,可是看到那些還帶著血的野兔,又覺得害怕,腳步生生止住,“呂公子,你真厲害,抓了這麼多兔子回來,”不過這些可愛的兔子就這樣被殺了也好可惜哦。
呂施奇得意一笑,“當然,我呂施奇出手,這些東西還不是手到擒來。今天的晚餐可都靠它們了。”
“快去處理幹淨吧,呂少。去了這麼久,晚餐都快變早餐了!”會這麼打擊呂施奇的除了張瑞泰別無他人。
呂施奇瞪他一眼,“有本事你去抓呀!等會你就啃你的幹糧,看我不饞死你!”
“還不快去動手,難不成你真想把它們變成早餐,”尉遲炫頭都沒抬,隻是冷冷說道。
呂施奇那個抑鬱啊,自己辛辛苦苦去打獵,這兩個人連感激都沒有,就會催我去煮,還有沒有良心呀!再瞪了一眼笑得得意的張瑞泰,轉身走向小溪了,每一步都踩得很重,仿佛他踩的不是土地,而是那兩個被他批為沒良心的人。
而跟他一起回來的朝言,早已蹲在溪水邊忙開了。
經過一番洗、切、煮,很快豐富的晚餐就搞定了。除了朝言帶回來那些野菜還有蘑菇放到水裏煮外,其他的獵物也就是烤熟而已。
吃完晚餐,該守夜的去守夜了;該休息的休息了;吃太飽要跑動著消化的去溜達了;而冷若嵐則走進車廂給尉遲炫換藥。
隨著紗布一圈一圈解開,那猙獰的傷口漸漸在眼前清晰。冷若嵐的眼多了一份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擰幹帕子,小心地把傷口周圍的藥跡還有後來滲出的血跡擦幹淨。然後抖著手塗上新藥,再一圈一圈地替他綁上新的紗布。
冷若嵐愣愣的對著尉遲炫重新包好的傷口,突然輕輕地吐出一句,“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尉遲炫看了一眼她,皺眉,“隻是小傷,很快就好了。”
冷若嵐沒說話,深呼吸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尉遲炫說,“好了,”臉上一片平靜。然後轉身推開車門,從等在車廂外的夕語手中接過那碗熬好的藥來到尉遲炫跟前。
“相公,”冷若嵐輕輕地叫了聲,然後把已經可以喝的藥遞給他。
尉遲炫的眉抽了抽,盯著那碗黑漆漆的藥,手遲疑著沒伸過去。
冷若嵐等了一會也沒見尉遲炫伸手接過藥碗,不解地看向他的臉,猛然想起昨晚吃藥的情景。可是此刻尉遲炫的神情太嚴肅,把她那句已經來到喉嚨口的“是不是怕苦?”生生逼得咽了回去,沒敢問出來。
在冷若嵐的注視下,尉遲炫終於慢慢地伸出左手接過那碗藥,然後慢慢靠近嘴巴,呼了口氣眼一閉猛灌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冷若嵐竟覺得尉遲炫端著藥碗的手在顫抖,可是如果是光線問題,為什麼連碗裏的藥好像也在抖呀,就差濺出來了。
看著尉遲炫喝完藥後痛苦的表情,好吧,冷若嵐知道了,他真的怕苦!淡定地接過藥碗,交給外麵的夕語。冷若嵐一臉平靜地拿出早上夕語端著的那個裝有零嘴的罐子,然後若無其事地說:“剛才吃太多肉,現在覺得膩得慌,”隨手拈起一顆酸梅放進嘴裏,似隨意地把罐子遞給尉遲炫,“相公,你要不要含一顆,”聲音稀鬆平常。
尉遲炫盯著那個誘惑力極大的罐子,看了一眼冷若嵐,見她一臉平靜,沒有絲毫取笑或是安慰的意思,才“嗯”了聲,伸手拿了粒蜜棗,然後有些急促地扔進嘴裏。
呼,終於把那該死的苦味蓋下去了。
冷若嵐看著尉遲炫那滿足的表情,悶笑在心,依舊淡定地收好罐子。然後卷了薄毯,窩在角落,閉上眼,準備歇息。
尉遲炫看著冷若嵐平靜的臉,良久,良久,突然輕輕地啟唇似無聲地吐出兩個字,“謝謝。”
他知道剛才冷若嵐絕對不是因為什麼膩得慌而拿出那罐東西的,真是個玲瓏的女人呢,可惜為什麼偏偏是向家的人?隻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即使說著冷若嵐是向家人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還是平和的,心除了淡淡的惋惜,並沒有仇恨,而眼神溫柔依舊。
冷若嵐睡得模模糊糊間,好像聽到了那句“謝謝”,嘴角無意識地扯開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