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突然堅強,前後不一(1 / 2)

夕語放下水盆,看了看冷若嵐,再看了看尉遲炫,垂下頭輕聲應道,“是,”隨即走向冷若嵐,想扶她進裏間。可是冷若嵐卻搖了搖頭。

冷若嵐拒絕了尉遲炫要夕語扶自己進裏間的提議,暗自深吸一口氣,慢慢鬆開嘴,把手放了下來。夕語遲疑地看著冷若嵐,她的臉色真的不宜再留在這裏,可是既然她不肯,她也沒辦法強硬拖她進去。

冷若嵐緩緩站起來,連續深呼吸了兩下,然後在三人驚訝的目光中,走向放在一旁的水盆,伸手拿起裏麵的毛巾,擰幹,然後走向尉遲炫。眼睛避開他的傷口,彎下身去擦幹淨他臉上冒出的冷汗。他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已經染上灰白了嗎?在這有些寒氣的夜晚竟布滿大滴的汗珠。他不知道他越是這般保護自己,自己越覺得難受嗎?明明該害怕這個人的,明明你沒理由救我的,剛對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轉過來卻如此待我,你究竟想我怎樣?

屋裏沒有人說話,冷若嵐擦完尉遲炫的臉靜靜地轉身又回到水盆邊把毛巾洗了,擰幹,隨後重新回到尉遲炫身邊。這次她的眼睛終於看向那恐怖的傷口,即便尉遲炫的左手緊緊壓在上麵,血依然湧過不停,看著很是嚇人,可這一次她沒有退縮,而是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施奇,你拿針線出來,給相公把傷口縫合,”這傷口太大、太深,如果不縫合根本不可能止住血。

因冷若嵐的舉動而怔住的呂施奇,聽到她說話,終於回過神來。看向尉遲炫,見他點頭,才有點急躁地從藥包裏翻出針線。

尉遲炫叫夕語把燭台拿來,讓呂施奇在上麵烤著銀針。說話的時候,眼睛卻一直注視著冷若嵐,她的臉色依舊蒼白,身體甚至帶著微微的顫抖,但神情卻多了一股堅定。果然是固執的女人,雖然這樣想,但眼神卻是帶著讚賞的。

隨後的時間,由呂施奇動手,一針一針替尉遲炫把傷口縫了起來。冷若嵐則一直在旁邊擰毛巾替他擦汗、擦血,水髒了,就叫夕語重新換上新的,直到呂施奇縫完,敷上傷藥,包紮完畢。

張瑞泰和朝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冷若嵐端著張比尉遲炫還白的臉在給他擦臉。愣了一下,張瑞泰走上前喚了聲,“堡主,”並對著他點點頭。尉遲炫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地“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傷口包紮完,尉遲炫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沒等張瑞泰動手,冷若嵐親自彎腰扶起尉遲炫受傷的手,指揮呂施奇把人扶到裏間的床上躺好,又叫夕語打來一盆熱水,才把幾人打發出去。而此時,天色已發白。

房內,冷若嵐略顯笨拙地想脫了尉遲炫的衣服,可是卻不得要領。她從來沒脫過男人的衣服,更何況是古代這種繁複的。如果他站著,可能胡扯蠻扯,她還能脫下來,偏偏此時尉遲炫躺在床上,還要顧忌著他的傷口,她更不知該從何下手了。伸手到他胸前,把能看到的紐扣都解了,可是衣服依舊“完好”地穿在他身上,連向兩邊攤開都做不到。冷若嵐不死心地繼續摸索著,她實在沒辦法任由他穿著那套染滿血跡的衣服睡覺。努力忽視自己手中因為碰觸尉遲炫的衣服而染上的血紅,深吸一口氣,繼續與底下的衣服奮鬥。

尉遲炫模模糊糊間,總覺得有雙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很想忽視,可是那雙手實在太纏人,根本無法忽視。勉強撐起眼皮,卻看到冷若嵐皺著眉瞪著自己,呃,的胸。“娘子,你要做什麼?”聲音顯得有氣無力,還帶著一點沙啞。

冷若嵐一驚,猛抬起頭,才發覺尉遲炫不知何時已睜開眼睛。抱歉地說:“相公,是不是若嵐吵到你了?我隻是想替你換套幹淨的衣服,”隻是沒想到換衣服這麼難,但她又不想叫夕語幫忙。想到夕語會看到尉遲炫的身體,心中就湧起一陣不舒服。

尉遲炫瞄了瞄自己的胸口,確實是換衣服,紐扣都全解了。看了冷若嵐一眼,隨後慢慢地抬起身體,隻是他小瞧了這次受傷對他的影響,這一起來竟感到一陣暈眩,匆忙間用手去撐在床上,然後低咒一聲,猛地縮起右手。冷若嵐見狀焦急地彎腰一手抬起他的手,一手伸到他身後扶著。

看著手中尉遲炫那本已縫合的傷口,又滲出鮮血將本應潔白的紗布染紅,冷若嵐一時間顯得有些驚慌,身體輕輕顫抖著。怎麼辦?又流血了!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自己笨手笨腳把他吵醒,他就不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