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的樣子有些不正常!額冒冷汗,滿臉痛苦不安的神情,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冷若嵐無意識地不停往傳來溫暖的方向鑽,她要逃,好可怕,她必須逃,直到摸到那溫暖的所在,雙手立刻緊緊地攀了上去,似乎還覺得不夠安全,攀住他還不夠,還要直把整個身體縮進去。如果此刻她清醒過來,恐怕會如見鬼般彈開吧,竟主動送入夢中拚命逃離的人的懷抱,還有比這更諷刺的嗎?
尉遲炫的眉皺得更緊了,眯眼盯著此刻緊緊縮進自己懷裏的冷若嵐,身體僵硬。做惡夢了嗎?見她依舊不安地扭動著似乎想縮得更緊,猶豫了一下,原本攤在床上的手,似有意識般慢慢舉了起來,然後環上冷若嵐的身體,輕輕拍撫著!過了一會,見她慢慢放鬆下來,呼吸不再像之前那麼急促,神情也平靜了不少,尉遲炫緊皺的眉頭也逐漸鬆開,呼出一口氣,隻是神情又猛然一凝,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尉遲炫愣愣地舉起雙手,滿臉疑惑地看著,冷若嵐做惡夢關自己什麼事?她被噩夢纏身自己不是應該高興嗎?這就是向家人做那麼多壞事的報應,那自己為什麼會去安撫她?!隻是不想讓她影響自己睡覺而已。對,她此刻在自己床上,如果一直這樣扭來扭去,自己就沒法睡了,所以隻是為了讓她安靜下來而已。思考了好一會,尉遲炫終於為自己找到了一個似乎很合理的理由。隻是他忽略了自己心中那瞬間閃過的擔憂與憐惜,以及伴隨著冷若嵐平靜下來而放鬆的心情。
可能是因為尉遲炫雙手的離開,冷若嵐的眉又皺了起來,身體也不安地重新開始扭動。尉遲炫的手一見此本能地複環上去拍撫著,而他已經忘了再去找原因。好一會之後,冷若嵐終於完全放鬆下來,嘴角甚至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尉遲炫看到那抹笑,嘴角跟著翹起,此刻他已經忘了自己剛才找到的理由,也忘了懷裏的人是他一直恨著的向家人。
突然,尉遲炫耳尖一動,斂起笑容,眼睛眯了眯,隨後小心地想把冷若嵐放回床上。冷若嵐感到攀住的溫暖想離開,遂更用力地抓牢,尉遲炫無奈,隻得更輕更柔地拍撫著,嘴裏無聲地說著,乖,你先睡,有幾隻老鼠闖了進來,我去把他們趕跑,不會擾了你睡覺。冷若嵐不知是因為他的拍撫,還是真聽到了他的話,竟慢慢鬆開了手,甚至衝他笑著似點了下頭!
尉遲炫小心地替冷若嵐蓋好被子,然後拿了隨身的追風劍,下了床,無聲無息地閃出房間,臉上早已布滿寒霜。剛關上門,還沒來得及轉身,身後就刺來一劍,尉遲炫的臉色更冷,閃開那把劍,飄離房間。夜色中,隻見院子裏站了十來個黑衣人,趁尉遲炫還沒落地的時候,所有人都拿著武器衝他砍了過來。
尉遲炫連問他們是什麼人都省了,直接抽出腰間的追風劍與來人廝殺起來,聽著不絕於耳的打鬥聲,眉皺了一下,看了一眼冷若嵐睡覺的房間,又向外麵飄離了幾步。
正當尉遲炫與那夥人鬥得激烈的時候,突然響起張瑞泰的聲音,“來者何人?”尉遲炫皺眉,不過他也沒空再去管張瑞泰了,那些人的攻擊越來越猛烈,而且人數竟還在增加!除了攻過來的刀劍,沒有任何聲音響應張瑞泰的問話。
張瑞泰神色一凝,也加入了戰局。身後,不知何時,朝言和呂施奇也推開門走了出來。兩人見此情形,沒有多話,直接殺了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黑衣人已被撂倒快一半,可是剩下的人卻沒有退縮的意思,依然不停地進攻。
呂施奇一股氣堵在胸間,出手更是毫不留情。今晚他和朝言、張瑞泰還有後來加入的小石頭喝酒,直喝到三更才回來睡覺,這時正是睡得最舒服的時候,結果被這些人打斷,豈有不生氣的道理。
在沒人注意的右邊最角落的房間,夕語小心地把剛剛點昏的小翠放回床上,重新替她蓋好被子,然後悄悄地下了床,閃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