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因為這件事,向來好脾氣的平遠同學玻璃心了,他埋怨的理由是:既然說好了要一起麵對,為什麼她要單獨迎戰?為什麼要對他有所隱瞞?為什麼出爾反爾又背著他胡思亂想?
然後的然後,他用冷處理的方式報複她,不說不笑,不打不鬧,連睡覺都背過身,丟給她一塊寬寬的後背作擋風牆,還美名其曰,讓她冷靜地清晰地反思,以觀後效。
錯誤認識得深刻,見識也長了不少,比如,親身試過冷收拾這待遇後,靜蘭不得不承認,咱們席大律師,那也是個很有脾氣的男人。
好吧,冷就冷吧,隨叫她有錯在先呢!好歹,人家席同學不還留著溫熱的後背傳遞著溫暖麼!
隻是,例假期間的生理冷痛,單靠後背這點餘溫,似乎無濟於事啊!
半夜裏,靜蘭實在痛得不舒服,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起床,在廁所蹲了會兒,尋思著是不是該把以前用那熱水袋找出來,放到肚子上捂捂。
正想著呢,廁所外麵響起了敲門聲,然後,那個她以為他正死睡著的男人略顯焦急地問:“你沒事吧?”
敢情這哥們熟睡的假象,是裝出來的,她的一舉一動一個翻身,都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這不,某人就像她肚子裏的蛔蟲,無需吩咐無需吱聲,已經主動替她衝好了熱水袋,把人按在被窩裏捂上後,他還不太信任熱敷的效果,一把將人連帶熱水袋一起擁在懷裏,啟動掌心按摩緩解疼痛大法。
嗬嗬,不是說好要冷冷她,讓她冷靜反思的嗎?
很奇妙的感覺,小腹不那麼痛了,也不知是熱水袋還是他手心的溫度,竟然穿透力這麼強,暖得靜蘭心窩處漸漸化開,溢出蜜一樣的滋味來。
“哎,這輩子,就是他,也隻能是他了!”靜蘭暗自感慨著,主動往裏靠,腦袋緊緊貼在他胸前。
早晨醒來時,身邊的位置空空,留下他枕痕的位置已冰,靜蘭起床,往廚房客廳各自搜索了一圈,除了留在廚房保著溫的早餐,壓根不見那個人影。
今天是周日,如果沒記錯,兩天前,平遠說過周六加班周日要陪她看電影的,怎麼留下一條‘有點急事要處理’的信息後,就理直氣壯地食言了呢?
言而無信也就罷了,竟然還關機失聯,過分,過分,太過分。
席同學失聯一整天,天黑才來電:“家裏有點事沒處理完,今天可能回不來,你早點休息。”
“家裏?你回了老家?”饒是早猜測過,靜蘭在接到平遠電話時,仍是吃驚不小。
他果然是回去了,可他為什麼要單槍匹馬呢?他可能帶上她呀?這是他們倆的事,她理應跟他一起麵對的,不是嗎?
“放心吧!”平遠語氣裏滿是難掩的竊喜,壓著聲音悄悄告訴她,“在我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下,我爸已經鬆口了。”
“真的嗎?”
靜蘭自認不是個樂觀主義者,堅固的碉堡這麼輕而易舉就攻克,她表示有點懷疑。
平遠不滿:“許同學,你是在懷疑本大律師的說服力嗎?”
話說,為了說服家裏的二老,以及思想轉不過彎的親姐,平遠同學也是煞費苦心,都不惜把土豪前夫的種種光鮮亮麗抬出來,生生把自個比得降低了好一截。
然後,一家人沉默地認同了一個觀點:許家的靜蘭姑娘,為了跟他家窮小子之間的感情,不惜放棄金光閃閃的豪門媳婦光環。
再然後,反對的聲音沒了,倒生出些許感動來。
哈哈,翻過這道山嶺後,結婚這事隨即便提上日程,婚期定在‘五一’長假,婚禮地點乃老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