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300萬的拉法(1 / 3)

楔子

平行世界

華國天京一個古老的四合院中

一個須眉皆白的老人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把藤椅上,他身材高大,雖然如今已到了這把年紀,但坐在那依舊宛如一頭垂暮的雄獅,雖然生命的燭光已然快要燃盡,卻依然有著一種巍峨的氣勢。

他臉上布滿了一塊塊褐色的老人斑,眼皮耷拉著,偶爾張開一下,就宛如有一道神光閃過,銳利逼人,一雙皮肉枯槁的手掌時不時的在扶手上敲動著:“小雞,去問問,這麼久了,別出啥事了!”

他有著濃厚的豫南口音,聲音極為渾厚,一出聲,就連身旁那顆百年榕樹都似乎被震動,窸窸窣窣的飄下了二張黃葉來。

他身旁,一個也有五六十歲的軍官恭敬的彎下了腰,肩膀上二顆金星閃閃發光:“爸,請了同和醫院最好的婦產科醫生,肯定沒事的,您再耐心等等!”

老人嗯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嘴裏卻不住嘟噥著:“現在的醫生也不知道咋了,生個娃有這麼難嘛?小雞啊,當年你媽生你的時候,青日黨的部隊就綴在後頭幾裏路,你還不是說生就生了,連臍帶都是你老子剪的。。。哪有這麼麻煩!”

被喊成小雞的將軍無奈的笑著,自己這個小名雖然不雅,但老太爺喊了幾十年早已習慣,自己年輕時也曾抗議過,換來的是一頓皮鞭,這輩子改是改不過來了。二人身邊的幾個警衛目不轉睛的戍守在那,就好像沒聽見一樣。

又過了將近半小時,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在東側的廂房中響起,老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他自小從軍,前半生一直跟著太祖轉戰南北,顛沛流離下哪有時間考慮個人家事,直到革命快成功前才由太祖介紹結婚生了娃,那時候他已經四十多歲。他雖然已經有了幾個曾孫,但在長子那一支中,這是頭一個,對極其講究古禮的老人來說,有了這個小家夥,才是標準的四世同堂。

沒多久,一個中年護士匆匆的從屋內走了出來:“恭喜,男孩,十斤四兩。嬰兒發育的太好,所以隻能剖腹產,萬幸母子平安。”

被稱作小雞的將軍氣勢十足的點了點頭:“幫我謝謝盧醫生,你們也都辛苦了!”

老人也哈哈笑著點了點頭,手一揮:“走,進去看看我的曾孫子,這折騰了大半天了,小家夥挺能鬧騰啊!十斤四兩,茹芸那個丫頭辛苦啦!”

產房內,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男子正坐在床頭,一個頭發淩亂臉色慘白的美麗女子正懷抱著一個胖嘟嘟的嬰兒,眼中皆是初為人母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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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還是這個四合院

老人眉頭皺成了一團:“牛胡子,你沒和我開玩笑吧?”

一個穿著一身道袍,三縷美髯已經發白的老人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羅盤放在了桌上:“老陳,這孩子。。。唉。。。”

哢嚓一聲,卻是老人情不自禁下緊了緊手,那多年下來已經被磨的錚亮的藤椅扶手竟然被他一下子握的粉碎。

老人跟著太祖鬧革命,喊了一輩子唯物主義,但其實並沒有多少文化,骨子裏還是個老派的華國人。

而麵前這位可是給太祖都算過卦批過字的,在古代,都稱得上是國師了,他的話,怎會有錯?以他的身份已然不需要再用那些驚世駭俗的話語來嘩眾取寵,又何必拿這種事情來哄騙自己?

原本隻是打算請高人來給自己這個曾孫批批字的老人徹底絕望了,嘶啞著問道:“牛胡子,你是高人,連你也改不了命嘛?”

老道搖了搖頭:“命數乃天定,逆天改命那是傳說中的事,恕我無能為力!”

院子外,一陣陣喧嘩聲傳來,乃是陳家正為這位第四代舉辦著滿月酒,賓客雖然不多,但是從停靠在院外的那一部部掛著特殊號牌的車輛就可以看出,高朋滿座四個字誠然不虛。

已然入冬,一陣寒風吹過,一片片巴掌大的黃葉從樹上飄然而下,老人朝著院外看了看,最終無力的擺了擺手:“胡子,你幫我喊一聲老四吧。。。”

晴朗的夜空中,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劃過,悶滾滾的雷聲隨之而來,不知何時,天京的第一場冬雪已然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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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三石已經狂奔了整整一小時,當中隻休息了短短的幾分鍾而已。

他將手撐在膝蓋上大口的喘息著,但是在八月的申滬,陽光將空氣都炙烤的滾燙,這樣的喘息絲毫減少不了肺部傳來的痛苦。

汗水被陽光烘幹後在深藍色的t恤結上了一層薄薄的鹽沙,而後隨著他再次起步,又被新的汗水浸染出一斑斑的白痕,好似在他身上繪出了一幅抽象的圖畫。

路邊的指示牌清楚的指明了,這裏離機場還有三公裏,手上的電子表顯示的時間是12點28分,離航班起飛還有17分鍾,在他體力充足的時候,這點距離應該不在話下。

但是很可惜,此時的他已經精疲力盡。。。

朝著機場的方向望去,炎熱而又幹燥的天氣使得馬路前方的空間產生了奇異的扭曲感,鏡麵效應下,遠處的瀝青路麵反射著黑黝黝的光芒。

在視線可及之處,圓形的候機樓宛如一個張開了大嘴的怪物,正在無聲的嘲笑著他。

來不及了嘛?

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已知道,12點45分是航班的起飛時間,此時她早已辦理完登機手續,就算他趕到機場也已無法改變她即將離開的事實。

但是他不甘心!

哪怕隻有一絲絲的希望。

他依舊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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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點45分,風評極差的申滬航空這次可惡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晚點,在離候機樓一公裏開外的地方,他似乎就能聽到發動機的轟鳴聲,幾分鍾後,一架漆成淡藍色的波音客機昂首朝著遠方飛去。

程三石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被淚水模糊,朦朦朧朧的看去,機身上那紅色的徽章就好似一滴鮮血,在陽光下濃厚的好像馬上要滴落下來一般。

來時他便已查過,中午申滬航空隻有一個航班,她所在的那個。。。

一直支持著他的那種執念頓時消失,整個人攤倒在地,淚水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滴在灼熱的瀝青路麵上,轉瞬便蒸發不見。

耳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鳴笛聲,他無力的撐起了身體,淚眼模糊間,看見一道火紅色在瀝青路麵上扭來扭去,那應該是一輛跑車,輪胎和地麵的急劇摩擦發出了刺耳的尖嘯,最終車尾一擺砰的一聲似乎撞到了些什麼,這才停在了他麵前半米處,一股焦臭的橡膠味撲麵而來。

隨著車門的打開,先入耳的是一陣咒罵聲。

“真見鬼了!你tmd有神經病嗎!這麼熱的天在馬路上睡覺??”

聲音很清脆,像她,程三石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車上下來的是一個紮著馬尾的年輕女孩,二十左右年紀,穿著一身和跑車同色的紅色運動裝,此時正瞪著大大的眼睛,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抱。。。抱歉!”程三石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所倒下的地方原本的三根車道倒有二根被臨時施工的圍擋擋了起來,而自己一身深色的t恤加上黝黑的肌膚,躺在黑色的瀝青路麵上,從遠處,不仔細看還真的很難分辨。

“抱歉?抱歉個屁!”那女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將車門‘砰’的關上,朝著車尾跑去。

那裏,跑車的尾翼和施工的金屬圍擋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此時有半截已經可憐兮兮的垂掛了下來,而車的左側後半部還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劃痕。

這時程三石才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連忙用勁一撐,從地上跳了起來,舉起一看,手掌已經被滾燙的地麵燎的通紅,趕緊搓了搓,幸好幹慣了苦活,有厚厚的老繭保護,那種灼燙的感覺沒多久便緩解了不少。

他素來是個實誠的人,知道這事情自己有錯,便老老實實的跑到了那女孩的身後,看了看那斷成二截的尾翼,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對不起啊。。。不過。。。我不是在路上睡覺。。。”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嘛!你知道老娘的車值多少錢嘛!瞧你這一身破爛,賣了你也賠不起!”女孩伸手扶了扶尾翼,發現已經徹底斷裂,轉過身來,一麵罵著一麵抬腳就往程三石的小腿踢了過去。

離的近了,程三石隻感覺一陣清新的香氣撲麵而來,似乎是怕自己這一身汗臭玷汙了別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二步,正好躲過了那一腳,那女孩一愣,更怒了幾分:“還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