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簫凡醒來,黑暗又灌滿了整個房間。大馬戲場及樓上的卡拉OK此刻應該是高潮時分,窗外傳來了陣陣鼓樂笙歌,那樂聲讓他覺得有些煩燥,就伸手把那厚厚的窗簾拉上了,房間頓時陷入了無邊的靜謐。他肚子咕咕地叫著,仿佛在提醒他,一整天他就隻喝了一盒牛奶。他打電話前台,要了一份PIZZA和一份法式洋蔥湯,其實簫凡並不十分喜歡吃這樣的東東,但那菜單上除了這些實在是沒有什麼好選的。
吃完飯後,他就打開電腦在靜靜地等待著。這次他很清楚,他在等什麼。
不一會兒,石靜漪上線了:
石靜漪:嘩!良辰美景,不陪你的警花,還泡在線上?
簫凡:她們局裏臨時有緊急任務,她先走了。
簫凡不想因為上午發生的一切再影響石靜漪的情緒,就撒了一個小謊。
石靜漪:上午怎麼了?不辭而別?
簫凡:哦。酒店的網絡突然斷了。
簫凡的臉上掠過一絲慌亂,視頻那頭的石靜漪似乎已經意識到,這也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她似乎也是想輕鬆一下氣氛,就開了一個玩笑:
石靜漪:哈哈,警花不在,你現在自由了。有沒“夜鶯”在你電話裏歌唱呀?
簫凡:嗬嗬,有也白瞎,那種福我真的享不了。我認為做這個一定要靈與肉的交融,否則不如自力更生。
石靜漪:別唱高調喲?
簫凡:其實我也沒那麼崇高,隻是見了那些人生理會出毛病。
石靜漪:嗬嗬,這麼說來,試過?
簫凡:,你的問題好尖銳哦?
石靜漪:不好回答就別答了,我可不想為難別人呀。
簫凡:說沒有那是哄你。記得那是剛來廣州一年多時,一筆不小的單搞下了地,老板興趣很高,就帶我去發廊洗頭。那是我第一次進那樣的場所,顫顫驚驚地大氣不敢喘,老板卻說:蕭生呀,一年多沒挨老婆,是不是很壓抑呀?我說:也沒什麼。老板說:太壓抑可是反人性的哦,你今晚看上了那位靚妹,單我來埋,不過要注意安全喲。老板這樣說,我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說一點不動心也是假的,正在猶豫之際,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小女孩拉起我就往外走,我就把她領到了自己租住的房間。走在路上,還真有點莫名的衝動,但她一進房,立馬剝光豬,四腳八叉地躺在床上,嘴裏叼著一支煙,將一口濃痰吐在了幹淨的地板上,說:快點來吧,完事了我還要趕下家。我的媽,我的五髒六腑差不多要吐了出來,所有的yu望一掃而光。就給了她100元錢,讓她穿上衣服趕快走人。自此之後,我是見了那些人就想吐。
簫凡打完這些發過去之後,石靜漪那邊又是一陣沉默。眼神開始憂鬱起來。
簫凡:對不起了,也許我不應該說這些。
石靜漪:不是的。謝謝你的坦誠。
簫凡:那你怎麼又不高興了?
石靜漪:沒事,不是因為你。
簫凡:因為什麼呢?能說說嗎?
石靜漪:說了又有何用?不說也罷。
簫凡發現,視頻那邊的石靜漪眼淚又開始在流,他剛剛放鬆了一點的心情又忽地揪了起來,很想遞一片紙巾給她擦擦,但別看她正坐在對麵,可真正還隔著半個地球呢。他突然感到手足無措,很茫然,很無助,象看到水麵有一雙手向他呼救,他卻沒辦法拉住她,甚至連為什麼落水的原因也無法知道。他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屏幕,很想陪著她大哭一場。
石靜漪似乎也覺得自己失態了,但她無法控製自己,索性將頭埋在鍵盤上,肩頭一聳一聳的,簫凡知道,她在放聲大哭,自己的眼淚不禁也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