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年的長安讓我流連不已,不知歸途。我滿心心傷,為的也隻是想回到當年。可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故事是這樣開始的:
還記得那是湛藍湛藍的天空,一望無際的草原,我就是在那裏救回蒼乙的。那年我才十歲。
蒼乙一身行裝極不像草原的人,我喊來父親將他一起救回家。回到家裏,我們才發現,他的身上早已被血跡沾滿,原來他背後中了一劍。我和父親相視一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像我們這樣的民族,隻是期望平淡的生活,不想得罪任何人而將這樣的平靜打破。可是我和父親又都猶豫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我們又怎可不救?
父親在經過極其複雜的心裏鬥爭之後,終於決定拿來草藥幫他療傷。那段時間我和他都熬得很辛苦,我需要每天上山采藥幫他療傷,而他在和生命做鬥爭。他的額頭每天都是緊皺的,讓人了解到他到底有多痛苦。
父親說,他背後的那一劍刺得極深,再用力一分便會貫穿他整個胸膛,恐怕那時候,他便會凶多吉少。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草原,我們的琉璃城,所以對外麵了解不多。父親告訴我說,他是來自遙遠的京城的。我們都很疑惑,他是如何到這裏來的?
我日夜除了采藥,大部分時間都守在他的床前,看著他精細高挺的臉龐,看他卷曲而且細長的睫毛,如碟翼一般忽閃。有時候他有些難忍的皺眉,我會不由自主的伸出小手去幫他撫平。希望他不要受太多的痛苦。
父親總說,我是太孤獨。
因為從來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玩。
父親是琉璃城的郎中,可是他卻沒能治愈的了母親的頑疾,在我3歲的那年,母親便離開了我,去了傳說中天山上的神的宮殿。在這裏,沒有母親愛護的孩子,總會受到別人的欺淩,父親卻大多對此無可奈何。他希望我可以堅強,堅強的麵對我所遭受的一切。
父親總是那麼善良,他不舍得傷害身邊的任何人。不管為了誰。在他的臉上,總是抑製不住的哀傷,我猜想那是因為父親太思念母親的緣故。因為我總是看到父親在母親的墳前一坐便是一整天。呆呆的像不知所措的孩子。
在他,噢,就是我和父親救回來的那個孩子,在他傷口已經愈合的第三天,琉璃城的城主派人來請父親,他得了一種怪病,需要治療。
父親提了藥箱便出了門。月琉璃,城主的小女兒卻來到我們家。我告知她父親已經出發了,她才怏怏的要回去。臨走前她卻從門簾縫裏看到了躺在□□的他。
她眼睛睜得圓圓的,可愛極了。可是聲音卻尖利的嚇人,“格桑!你和你父親居然將外族的人帶到我們琉璃城裏來!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過嗎?!”
我有些誠惶誠恐,普通一聲跪在地上,囁嚅道:“琉璃,他受傷了,我是從草原把他帶回來的。我想他是因為受傷了,所以才誤闖這裏……他走不了了……”
月琉璃已經止不住自己的步伐,不斷的向□□的他靠近。眸子裏閃爍的微光也越來越亮。“格桑,我可以不告訴父親,但是——但是你得把他交給我!”
生怕她會對他有所不利,所以我撲到月琉璃的腳跟,抱住她的雙腿,哽咽著聲音哭訴:“琉璃,離開這裏他會死的!求你了,求你放過他吧?”
“我不會讓他死,我要讓他知道是我救了他!你這樣的人救了他,隻會讓他感到恥辱。”
“不……我……我的父親會醫好他,父親是琉璃城最好的大夫!瞧,連城主大人不是也來找我父親看病麼?”
“這——”月琉璃開始有些猶豫,我便趕緊乘勝追擊。
“琉璃,讓他在我們這裏養好傷,然後我便把他交給你好麼?求你一定不要傷害他。”
盡管月琉璃還是煩透了我的建議,但最終她還是同意了。其實我想她也是善良的,隻是從小到大,她總是想要得到我所有的一切,因為她生的漂亮,而且是城主大人的小女兒,所以大家對她總是寵愛有加。養成了她嬌縱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