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落正在那個黑暗且又潮濕的小廚房裏做飯,臉上沾上了一些灰塵。可盡管如此,她身上的麻布衫還是很幹淨。
生活所迫,她也是沒有辦法,不然誰會想要到這麼一個不堪的小廚房裏獨自做飯?大概外人也不會知道,她堂堂一個尚書府的二小姐,竟然過得比最下等的丫鬟都不如吧。
這是她的命。
冷落諷刺的勾了勾唇。冷落冷落,她的父親當真是替她取了個好名字。
這時,小廚房的門被人重重的踹開,有個丫鬟模樣的女子在門口嫌惡的看著冷落,聲音雖然動聽,卻完全是隨了她主子的脾性,話語難聽至極:“二小姐,正在弄午膳呀?大小姐讓我來請你過去一趟,可千萬別遲了。否則,你可就要受苦了。”
丫鬟說完就往後退了幾步,等待冷落出來。
冷落皺了皺眉,心中揣揣不安。冷梨叫她,從來都沒有好事,有的,隻是無盡的折磨。
冷落至今都不明白,冷傲為什麼要對她如此苛刻,從她出生開始,就從來沒有看過她一眼,十多年來更是不聞不問,隻把她囚禁在這小小的破舊的院落裏。冷傲對她的苛刻,冷梨對她的折磨,讓她舉步維艱。
她深深的呼了口氣,然後用衣袖擦了擦臉,隨同丫鬟小茹去見冷梨。
小茹一直跟她刻意保持距離,好像她是瘟疫一樣,恨不得把她撕碎卻又不想靠近半步。
冷梨正坐在她自己的院落前把玩著杯盞,見冷落來到了,她的眼睛裏抹上了恨意。看到冷落那張因多年來的苛待而喪失了原本傾城的麵容,她就很開心。
冷落顫抖著身體垂著臉,在冷梨麵前微微福身,“見過姐姐。”
“很好,速度很快。”冷梨看了看天上的日頭,再看向冷落時,卻是滿臉的快意,“冷落你這個賤人,也到出閣的年齡了,姐姐為你尋到了一處好人家,你去不去?”
冷落不敢抬頭,聽到冷梨的話,心“咯噔”了一下。冷梨會好心的幫她找夫家?笑話。冷梨給她找的,定不是什麼善類。可若她拒絕,冷梨又大有把她大卸八塊的姿態。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臂,半晌沒有說話。
冷梨見她不說話,實在是不識趣,不悅的開口:“怎麼不說話?啞巴了?還是對我不滿?”
“沒……不是……姐姐……我錯了……”冷落一聽冷梨大有發怒的前兆,趕忙解釋,卻語無倫次。想起冷梨在她身上一次又一次留下的傷痕,她的心底便生起了寒意。
“嗬,錯了?你哪裏錯了?倒是你姐姐我,不該給你許下親事了。”冷梨給小茹打了個眼色,小茹馬上就進了裏屋。
冷落知道,如果她真的按照冷梨的話去和那個沒有見過麵的男子成品,那才是她厄運的開始。她一咬牙,轉身就馬上跑了出去。
她知道她跑不出去的。尚書府都知道有個二小姐,卻不知道二小姐是誰。守衛嚴嚴,隻要冷梨這個嫡女說一句話,等待冷落的,就隻有一個死字,或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冷梨顯然沒想到冷落還會跑,以前冷落從來不敢反抗,這還是第一次。冷梨馬上怒火中燒,馬上命人抓住冷落,然後自己也馬上追了出去。
冷落就快要接觸到門口了,兩個侍衛卻將她的去路攔住,並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二小姐,請回去,不然……”
冷落顫抖著身子,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深深的絕望。她逃不掉的,永遠都逃不掉。
她嚐試過翻牆,挖地道,甚至是喬裝出去,都沒有成功過。
“賤人,你跑啊,你倒是給我繼續跑啊!怎麼不跑了?”冷梨尖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