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長眠之地
“這片山水倒是令人心曠神怡的。隻可惜連年戰亂,可惜了這中原大好河山。”玄墨一身戎裝騎著自己的黑色汗血寶馬,漫步在林蔭小道上。“也難為姑娘受這戰亂之苦了,隻是奈何姑娘女兒之軀,縱無處投身,卻怎受得了這軍營之苦,姑娘還是放棄這從戎想法吧。我大可在府上安排一住處,姑娘且安心住下,待我稟明父親,替姑娘尋得一好人家嫁了便是。”玄墨微微一笑,朝著身邊身騎白馬翠衣少女道。
“少將軍是嫌棄小女子出生寒微,不配從軍?又或者少將軍小瞧這女子般?我乃父母乃梁國子民,受晉軍屠戮,而小女子受將軍救命之恩,自當竭忠為將軍分憂而已。且雖自古有女子當入定閨閣之法,卻也有不少巾幗不讓須眉之輩,小女子不才,雖不如唐太平公主之豪傑,且願做不世女子第二。願當馬前卒,於公子鞍前馬後,報效朝廷,無怨無悔。求將軍應允,教小女子少許馬術與武藝。”玉瑩咬了咬牙,態度十分堅決。
玉瑩很矛盾,當初不得不向玄墨隱瞞自己的身份,自己乃晉國人,一家大大小小受梁軍屠戮而亡,而當初不顧自身性命與自己同跳下山崖救自己一命的在自己麵前這位翩翩少年卻是梁國少將軍。或許命運弄人,而袒露自己的過去或許會引來身邊少年乃至整個將軍府人猜忌懷疑不說,一旦泄露出去,牽連少將軍也是自己不願意看到的。
這些月裏,在將軍府的日子是過得安逸的,雖思念遠去天國的父母,卻與將軍府眾仆人丫鬟相處得甚是融洽。少將軍也是給予了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甚至讓玉瑩再次感到一種家的感覺。
然而每每在寂寥的夜晚裏,一閉上眼睛,卻總是呈現出父親關上書櫃的那一霎那。每每一閉上眼睛,父親的聲音環繞在耳邊,久久不能揮去。這卻對於玉瑩來說是一種折磨。家仇如何能報?
而玉瑩往往能做的便是白天忘卻著痛苦的回憶,高高興興的活著,而夜晚卻被這深深的黑夜籠罩而恐懼著。逃避,逃避是她似乎唯一的選擇。
但她卻不能逃避了,與其如此苟活著,倒不如向日漸熟悉的玄墨討教,習得一身武藝,在這亂世當中保護自己倒是好的。如若天機到時,能有機會雪恨更是了卻了自身一身恨意。
“姑娘誤會了,我隻是看姑娘纖纖柔弱,便按常理想來,不想姑娘卻有如此胸襟氣魄。慚愧了。但姑娘可知一入這軍營,刀劍無眼,便身不由己注定落得個馬革裹屍還了。姑娘是否真心做出如此打算。”玄墨似乎依舊有所疑慮。畢竟一則女子在軍營身有不便,二則玄墨倒確是擔心這翠衣女子,果真有一天血染沙場,倒是起了一份憐香惜玉之心了。
二人依舊順道走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入了山林深處。見得一片翠蔭,遂下馬將馬係於一顆樹旁,玄墨取下佩劍,扶下玉瑩,二人往崖邊走來。
“將軍多慮了,我意已決。還望將軍成全。”玉瑩忽地撲通跪在了地上,雙手供起央求道。倒是令玄墨也大吃一驚,趕緊扶了起來。
“姑娘這是做什麼,趕快起來。我答應你便是了。萬萬不可如此。”
玉瑩一笑,倒是清脆。“多謝將軍了。”遂站起身來,臉上烏雲頓時抹去,臉色變得紅潤起來。玄墨平時多見玉瑩一副愁容,今日但見如此一笑。倒也覺得心境一片開朗了。
這小女子倒是不簡單的。這王公貴族的大家閨秀玄墨倒是見多了的,倒是見怪不怪了,倒是這玉瑩另王玄墨耳目一新。倒是令他對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了。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崖邊了,但覺得這景與當初與玉瑩相遇時倒是無所不同,倒是這意境變了的。心境變得如此的開闊與明朗。不由得讓人一片舒心。
微風吹拂著身上,甚是舒服。而事隔數月,二人踏青卻再次來到了舊地。當屬偶然,卻又屬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