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凊殤指了指不遠處的椅子。
千諾雪聽話的挪了挪椅子，使得離桌子近一點。
“話說…。”他頓了頓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繼續道：“你為什麼要叫我師父？我不記得收了你這麼個徒弟啊？”
千諾雪想了想鄭重其事道：“因為你救了我啊，我看那些話本上寫著報答救命之恩的方法有兩條：一是以身相許。二是拜他為師，以父奉之。我思量了下，你比我大幾百萬歲，娶我你一定會有罪惡感的。然後我就喊你師父了。”
凊殤不爽地望著千諾雪。什麼叫大她幾百萬歲？他有那麼老？話本，全都是話本的錯。
千諾雪很多年後才知道就因為這句話，凊殤禁了她所有的話本。
“哦，是嘛，其實我不會有罪惡感的。”凊殤挑眉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可是我有罪惡感啊。”千諾雪不明所以，條件反射的接了句。
凊殤的臉頓時黑了下來，有些不悅的說：“想做我的徒弟，先得過了基本功這一層，你明天就到伏羲一族的樂司去學最基本的樂理吧。”
千諾雪點了點頭。心頭有些雀躍，在千家的時候她一直被禁習武學法術，會的那些基本上都是歪打正著從書上看到的，基本功的確有些薄弱。她想她不可能跟在凊殤身邊一輩子，學點東西到以後離開，手上至少有點防身的技能。而且凊殤也要求她會些基本功才能呆在他的身邊。
現在她身邊隻有凊殤這麼一個認識，並願意在乎她的人，她不願意離開。
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愛她，隻有他願意伸手給她，即使是同情又怎樣？。
我承擔了所有罪責，長老們一致決定，判我煉魂祭奠那被我滅了的十萬怨靈。
我不害怕，因為我篤定顧煜辰會來救我。他要的是千家覆滅，精心布了這麼大的局，不會到關鍵時候突然功虧一簣。
可是我忘了，我的妹妹千諾月那個倔強得讓人心疼的孩子。
她闖過裏外的五行陣，和看守我的暗衛直接動手，到我麵前時已經奄奄一息的隻剩一口氣。
我不敢想，也不願意想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愛我在乎我的人會離我而去，那時我徹底崩潰了。這個世界不愛我，這個千家不愛我，甚至於我的父母不愛我這些都沒關係。因為我也不愛他們，我天生無感，我的感情隻對在乎我的人。
當她昏在我懷裏的時候，我是真的絕望了，那時我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傷她所有人都得死。可是他們死了又怎樣呢？我的小月又活不過來。突然憶起那本書上的虛無之境，那是我殘存的希望。
我抱起她衝上扶搖樓的一路上，我心裏隻有一個想法，誰攔我，便弑之，誰擋我，便屠之。還好一路上沒人敢攔我。進了虛無之境，她們能救她，我很高興，可是傷她的人必須死。
古人說過殺一儆百，大概就是要懲罰一個人警戒天下人，而我就是要這麼做，我不確定能殺了他們，隻能想辦法智取，我知道出了那麼大的事他們一定會到前廳商議最好的政策，其實若他們直接追我到扶搖樓一舉拿下我，我絕對不會有勝算，可是那群老家夥們太過畏首畏尾，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我提起千殺劍直奔前廳，極力的讓自己全身滿是蕭殺之氣，那麼多的人，我打不過，隻能讓他們懼怕。
不出我所料，他們的確沒敢輕舉妄動。
我提劍指著我的父親，我恨他，我從沒恨過他對我的冷淡，對我的不滿，可我恨他允許屬下傷害小月，她不過七歲。我不會殺他，我做不出弑父的惡事，即使他會做出弑子的事來，我的目的是為了警告他們不要有什麼出格的動作。
他斷喝我一聲，其實我的手有點抖，劍都有點快拿不住了，我極力保持鎮定，用大聲反駁掩飾我的緊張，我不怕死，但我怕報不了仇，儆不了百，待我死後，誰都會欺負小月。
見他們沒有動作，我還是長舒了一口氣。
為防止一切不必要的失誤出現，我決定速戰速決，我叫他們自己站出來，以屠盡所有暗衛威脅他們。這一點是真的，如果他們沒有人站出來，即使同歸於盡我也會殺了他們。還好他們站了出來，省了我冒險。
我叫他們自殺謝罪，或許是懾於我的蕭殺，或許是見我的父親沒阻止，他們真的要自殺。我以為就這樣一切就會結束。
待他們死後，我再謝罪自殺以保住千家，小月十年後回來有個歸土。
“這倒也是。”凊殤一本正經的說。頓了頓又道：“那我不收你為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