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陽光沿著樹的隙縫灑了下來,慵懶的落下斑駁的倒影,映在樹下秋閻上一襲白衣的女子身上。
‘太陰曆三月初三,初春天生異象,大雪驟降,連降七日。正是這一日,恰巧是閻家長女閻雪的誕辰。因此命數詭異,大祭司因她而亡,她卻因其死時留下一句“勿殺”得以活命。
之後被鎖於閻家,囚於冥院,習文禮義德,禁習武學法術。一晃就是十六年,從未踏出閻家半步,外界一度以為閻家長女隻是謠言,並非實情。
也有人言此人降世之喻意:便是攜血雨之勢,傾萬人之命。人間將再次腥風血雨。’
現今是六月底,冥院周圍柳樹蔫蔫的預示著盛夏的來臨,我坐在秋閻上聽完這些言論。
八卦的主人公正是不才在下。正如謠言所說我出生於太陰曆三月初三,正好趕上下大雪,我私心裏認為可能年年如一日的太平導致長老們迫切的找一些是事是來做,然後我就被算計了。
如今我十六歲的生辰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到了該出閣的年紀也沒有發生什麼,因此宗族裏的長老們失望了好一段時間,甚至我的父母也有些失望,好似若我發生點什麼,他們會高興一番,這讓我表示很無奈。雖說已經到了該出閣的年紀卻是無人上門提親的。
我這難以參透的命數以及剛出生就背著的命案,我一直被鎖在閻家囚於冥院。
“冥即沉,沉即思,思將靜,靜則安,安則愛萬物”這便是父親將我小院命名為冥院的用意吧。大抵是希望我若是為禍人間記得他的教誨放下屠刀吧。
孰不知無論你是壞人還是好人隻要你放下屠刀,敵人就會毫不留情奪去你最重要的東西,有時候是生命,有時候是親人,有時候是愛人。
還好我本就孤身一人,大抵是沒有什麼最重要了。
更何況我也不會執起屠刀。我想我既從五歲起就開始學習禮義廉恥,自認為還是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的。當然我也不會是任人欺負的善茬,天性如此而已。
至於出閣之日無人上門提親。
一是在我浩浩蕩蕩二八年華中我見過的男性屈指可數,唯一沒有血緣關係的就隻剩下秦家大少秦陌天了,他雖與我還算親近,且與我同歲,卻常與我的兩個弟弟諾宇,諾浩廝混在一起。
和他相處總讓我有一種姐姐帶弟弟的錯覺,就不用提對眼傾心這一檔子事了。話說回來,就算我有這個心,他也沒這個膽娶一個命數詭異的人回家。
二則就是對於我這難以參透命數,所有人都抱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心態,即使我有傾城之姿也不會有人願意招一個這樣的人進家門,何況我並沒有傾城之姿。
雖說我是閻家長女,正如外界所傳,我左右不過是閻家的棄女,若不是祭司臨前囑托怕是早身首異處了。
這讓我私心裏很是討厭宗族裏的那些長老們。
正是因為他們這些不確定的推論。十六年了,我隻能在閻家的大院走動,還要麵臨下人們避之如毒蠍的目光與行為,過得難免有些孤獨和束縛。
有時候我在想:等我再長一些,長老們發現我其實隻是平常普通人,他們不再研究我,我便出了閻家遊曆四方渾渾噩噩的過一生。
或者是長老們一個腦筋轉不過來,死認為我就是命數成讖,控製我在閻家直至靈識盡散,魂歸自然。
生活應該按照這個邏輯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卻不想我迎來了我十六歲的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