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極少聽到媽會提及小時候的事情,此時聽著覺得幸福。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的作用,媽來後,我心裏安定不少。繃著的神經也鬆懈不少。弟弟那些收斂起的孩子性子也冒出來,經常給我說冷笑話,當然他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還冷死人。
陳逸軒在我們的麵前依舊是淡然的,可是我知道他也是焦急的,他辦公的時間都搬來病房,眼窩的黑眼圈更加濃鬱了。
有時候,我還能嗅到他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酒味和煙味,其實我清楚在他踏入屋子之前,肯定也是經過一番清理,隻是我了解他,所以非常清楚。
醫院為了方便家屬就在窗台旁邊多放一張陪C,盡管陳逸軒很忙,還是堅持每一晚都陪著我,很多時候,我睡醒後,睜開眼睛看都他一個人就站在窗台邊望著遠處的黑暗,陷入深思,我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可每當看到他總是用一張笑臉,掩飾自己。
不知不覺在醫院呆了五天,護士也和我相認識。這天,護士還是八點鍾進了病房,陳逸軒正在給我喂粥,其實我是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沒有辦法他是一個比我還要固執的人,這些日子以來,他舍不得我幹一丁點的重話,連洗臉的活都包了,我自己都有點錯覺自己是不是變成無法自理的植物人亦或者小屁孩。
終於把醫生規定的分量吃完,我有些得意地抬頭望著陳逸軒,他一邊擦著我嘴角一邊誇獎著“真棒!”
頓時間,我覺得自己就是幼兒園裏麵的小朋友,陳逸軒就是裏麵的老師。我偏過頭瞪了他一眼“陳先生,本小姐已經二十六歲!”
他眼裏帶著笑“是啊!你不用提醒我,你比我年輕!”
他是嚴重地歪解我的意思。
護士小姐畢竟還是二十幾歲的女孩,當然也是會臉紅,站在門口有些不好意思說“李小姐,你起來了啊!”
我也笑著問“是啊!今天還是來給我打點滴啊!”
護士小姐點著頭,她不太敢得直視陳逸軒,低低地望了一眼“陳先生,今天早上不去上班了嗎?”
他臉色淡漠地點著頭,看上去就是特別牛的樣子,連餘光都不留給人家。
平時陳逸軒都是有會議,晚上我又是被一位年老的護士照顧,所以小蘭極少見到陳逸軒。
她走到我的旁邊習慣地詢問幾句,可能是懼怕陳逸軒的緣故,說話都有些結巴。
我覺得一點都不奇怪,以前的我不就是那個樣子嗎?隻是假裝鎮定罷了。他啊!讓人無法俯視,也讓人無法抵抗。
小蘭熟練地拿出針和棉花,在我的手背輕擦著,涼涼的。本來不怎麼說話的陳逸軒突然柔聲道“你插針的時候能輕一些嗎?她怕疼!”
小蘭立馬就抬起頭往向在一邊坐著的陳逸軒,有點呆愣,好一會兒,臉紅了,耳根都紅了,低下頭應著“好!”
可是我看到她的手也是顫抖著的,汗不停地從她的額頭冒出,她太緊張了,針頭插入血管,我明顯地感覺到較之以往,這次好疼啊!由於太緊張了,她插得不對勁,不得不又抽出來重新插上去,旁邊的陳逸軒皺了一下眉,我察覺出氣氛過於陰森,我看著針管上方的血拉扯出一絲笑安慰著“別緊張,沒關係的!”
這次她倒是插對了,手腳快速地幫我整理好,然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也不敢得再看陳逸軒急急忙忙收拾好,勉強笑著說“李小姐,陳先生,我先走了!”
然後也不等回應快步往外走,好似後麵有一個咬人的獅子。
陳逸軒搖搖頭“我讓院長換另一個護士過來!”
我憋不住笑出聲望著陳逸軒“別啊!人家小蘭在醫院裏算是出色的護士了,隻要是年輕的姑娘,換了多少個見著你都是一樣,你沒有看到人家見著你就跟見著獅子似的!”
陳逸軒這些年來隨著歲月的沉澱,變得越來越有男人魄力和儒雅,再加上他西裝革履正常女人見著不緊張,那才是怪事。
他仿佛是想明白了,不過還是落下一句話“我還是讓年份老的,有經驗過來吧!”
我看著他正經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