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抬頭看他。
“我們走吧。”
“哦。”我應著,卻沒有動,我蹲下身子說“我不喜歡這雙鞋子!”
說完,就脫下鞋子,拿出一雙運動鞋,可也不知怎麼了,我怎麼係鞋帶都非常難看,我係了又結,結了又係,就是不滿意。
他蹲在我的麵前,低著頭,動作笨拙地幫我係上,望著他要起來,我又抓著他的袖子,喃喃地說“阿軒……我,我能不能不要去?”
說著一顆眼淚已經溢滿眼眶,我不想哭,可無法控製啊!。
他的喉結一動,伸手覆在我抓著他衣擺的手上,我的手指小小的,他的很大,我的手被他握在手心裏。我知道他也是難受,偏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我把臉垂下去,咬著唇,睫毛著,眼淚就這樣簌簌的往下落,似斷了線的珠子,我的聲音低低的“阿軒,我怕!我怕!我們不去看醫生好不好?”
他張開手一把摟過我,緊緊的抱住我,我的眼淚濕潤了他的胸膛,熱熱的。他親著我的臉頰“小亦,別怕,有我!”
他把我抱得更緊了,仿佛一旦抱得鬆開,就要失去什麼,他聲帶沙啞“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可我此刻根本聽不懂他的心碎,如同一個掉進河裏的人捉住一根救命稻草,也毫無理智“阿軒,我們留下它吧!那怕它真的有病,我們也養著它好嗎?”
他隻是緊緊的抱著我,緊緊的抱著我,固執地說“小亦,我們先看醫生好嗎?”
他抱起了我,把我放進車子裏。
一路上我們都滿腹心事,沉默著不說話。進了私人醫院後,陳逸軒默默地陪著我去做一係列的檢查,最後像是法院上的犯罪人等待著刑罰。
我的手習慣的捂住肚子,不安地望著對麵白發蒼蒼的老醫生,陳逸軒相比於我穩定不少,他靜靜地等待著結果。
老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帶著遺憾“胎位不正,AFP偏低,我建議不留!”
盡管我心裏有最差的想法,可每次我都會安慰著自己,這無疑就是晴天霹靂,我立馬激動的反駁著“胎位不正不是可以調正嗎?AFP低,我可以吃藥的。”
陳逸軒握住了我的手,低聲喊著“小亦,冷靜下來。”
老醫生翻看著資料“李小姐,醫者父母心,我理解你的感受,但你的身底子本來就不好,以你的情況,即使強行保胎也極大可能會主動流產!”
我身上那股倔強的脾氣又湧上來了醫生,你不是說有可能而已嗎?又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我現在就住院可以嗎?醫生你幫我好嗎?我想把把孩子生下來,你說說我現在身體不好,我現在住院可以嗎?我一定會乖的。我求你幫我好嗎?”
老醫生仍是搖頭,陳逸軒抱住情緒激動的我,我在他的懷裏泣不成聲,緊緊地拉住陳逸軒“阿軒,你也求一求醫生好嗎?”
他偏頭用一種格外冷靜的語氣對老醫生說“手術麻煩你了。”
我猛地揮開陳逸軒的手“什麼手術?”
他深深地望著我說“小亦,我們先回去吧!”
所有的憤怒在對上他那雙墨黑的眼也泯滅了,我也懂得他也是難過的。我撲在他的懷裏大聲地哭了,我無力去改變這個局麵,也拯救不了孩子,那種無奈感緊緊地束縛著我,讓我喘不過氣來,我腦子也顧不得什麼就拉住陳逸軒“阿軒,我們努力一次好不好?好不好?”
他輕輕地撫著我的發“小亦,乖!”
可是我控住不住自己,在他的懷裏死命地搖頭,老醫生歎了一聲“我給你們開一些藥吧!再過一個星期來看一看吧!”
那種絕處逢生的喜悅讓我遲鈍地看向老醫生,當時我太開心倒是沒有留意欲言又止的陳逸軒。等我反應過來,我不聽地對老醫生說“謝謝你啊!謝謝你啊!”
我有些不安的追問“那我要住院調養嗎?”
老醫生搖搖頭“以你的情況住不住院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我完全陷在喜悅中,也不去注意老醫生眼裏的無奈。我高興地拉住陳逸軒的手,傻乎乎的笑著。
他隻是輕輕一笑,摸著我的頭,眼裏盡是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