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哭腔,盡管我不想在陳逸軒的麵前流淚,可他總是看到我脆弱無助的一麵。
把自己心裏堆壓的話都說出來,我覺得心也被掏空了,什麼都沒有了,那種不著地的空落感,讓我慌於去找一個躲避傷口的地方,添著自己已經裂開的傷口。
於是我轉身就要拉開門,遠離陳逸軒遠遠的。他握住了我的手腕阻止我的動作。
他朝著再靠近了幾步,鼻尖又再一次清晰的嗅到他身上那種淡淡的清香,這種香味讓我一點點地想起彼此的曾經,相識,相知的畫麵從大腦裏倒帶著。
有那麼多他好的畫麵,此刻他的好就是一根細細的針紮進我的心裏,不是刺骨的疼痛,卻也在隱隱作痛著,讓我無法正常地呼吸。
我想推開他的手也沒有力氣抬起來,他就是一個狡猾的獵手看出了我的猶豫,他另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輕輕地按著。
他望著腰,低下了頭,目光與我平視著,他認真地凝視著我說“小亦,我們都退一步,不要再冷戰,也不再吵架好不好?你給我一段時間,我會把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好的。我也說過了,你嫁給的人是我陳逸軒,不是一個陳家。你什麼都不要去想,也不用去想,你隻負責當一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可以嗎?”
他的話動聽,我沒有想過陳逸軒也可以說出這麼動聽的話,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質問著他,也是捫心自問“真的可以嗎?”
他的那些好就是一種上癮的毒藥,讓我開始蠢蠢欲動。他又往著我走了幾步,我和他已經貼得很近了,他的手爬上了我的後腦勺,托著我的後麵,拉著我的頭埋進他的胸膛裏,他揉著我的發輕柔的安撫著“小亦,我不想傷害你的。”
我聽到他話裏的抱歉,這算不算是高高在上的他表達對不起的一種方式?
我的額頭抵在他的懷裏,明明我和他那麼近,那麼親昵,為什麼我還是離他很遠,自己那顆心還在懸空著,那種失控的感覺一直都在纏繞著我。
差異和距離地擱在我們中間,這樣的兩個人真的可以攜手走到最後嗎?
我的心裏再也沒有一個堅定的聲音信心滿滿地回答自己,我對陳逸軒的深愛被這些不重不輕的傷害一點點的磨滅了,我還是愛著陳逸軒的,隻是沒有陪著他一起變老的信念了。
最後我還是從他的懷裏掙紮出來,我抬起頭望著陳逸軒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給不了你答案,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你知道?愛上你需要很大的勇氣,我怕自己再也沒有那麼勇氣了。”
我拉開了門,從陳逸軒的身邊擦肩而過。他沒有再伸手攔住,我也沒有再回頭。
夏姨給媽安排的房間離臥室不遠,我抱著枕頭快步地衝了上去。走到門前,我頓下腳步,伸手理了一下亂的頭發,才走進屋子裏。
媽正在鋪床,我和她都有點賴床的毛病,她也在枕頭上套上從家裏帶來的枕套。
我看著上麵已經褪色的花紋低聲問“媽,這套頭你還沒有換啊!”
她的臉上浮現一種淡淡的柔光“十年了,早就習慣了!”
其實我也知道那是爸送給媽最後的一份禮物,如同我無論去了那裏,我都帶著爸送給我那套保暖衣。
我把枕頭放在了另一邊,也躺下了下來。媽把我的被子掖好,也睡下了。
青嵐阿姨給我開了一些安眠藥,可是效果不是很大,我輾轉反側了許久都沒有一點睡意。
媽看了我一眼問“睡不著嗎?”
我點著頭“頭一閉,腦子就不停地轉著,明明是很困了,就是睡不著。”
媽也笑了“我嫁給你爸的前一個星期也是睡不著。擔心這的,又害怕那個!”
媽可能以為我是興奮吧!我也不想把事情告訴她,我半靠著枕頭忍不住好奇問“媽,爸做過什麼事情,你最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