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一次睜開眼,天已經亮了,陽光從窗子裏溜了進來。刺進我的眼,我抬手遮住。腦子正常運轉後,我才發現身邊的人早就不見了。
順著視線,看到站在床邊的夏姨,我嚇得大跳了一聲。她麵無異色,平常地開口說“李小姐,你應該吃早餐了!”
我有些起床氣,再加上她這樣唐突冒出來,心裏很不舒服,一種被人窺視自己秘密的煩惱,我的口氣有點不悅“我等一會再吃!”
夏姨仍是規規矩矩地站著,她看著我嚴肅地開口“李小姐,陳家規定八點鍾準時吃早餐,除非得了重病,要不都得一起吃飯!若是你覺得太困了,你可以吃了早餐再繼續睡!”
我再看夏姨那堅持不妥協的態度,也不想再去爭執,就說“我現在就起來,你先出去吧!”
聽到我的回答,她對我彎了一個九十度的躬“李小姐,很抱歉,我冒犯了你,可是那是陳家的規矩,希望你能遵守!”
我實在受不了這些規矩,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長輩,老是動不動就對你鞠躬,我覺得自己會折壽的,搞得自己就像是舊時代囂張跋扈的少奶奶。我握著被子低聲說“夏姨,我並不算是陳家的人,請你不要對我鞠躬了。”
她笑了笑,眼角的魚尾紋也染上笑意“李小姐,在陳少沒有帶別的女人住進家之前,我都會把你當作家裏的女主人!”
說完,她又鞠了一個躬,慢慢地退了出去。我撫著自己的額頭,重重地跌在床上。我有一種特別強烈的犯罪感。
我磨蹭了一會,從臥室裏出來。恰好看到陳逸軒正從大門裏走進來,他穿著一套白色的休閑服,玉樹臨風的俊美男子模樣,為什麼他任何時候都是那麼美好呢?他的額頭和鼻尖上布著不少的汗珠,看來他是去晨跑了。
早餐是西式的,我反而想念著住處下麵老伯的小籠包,熬粥。在飯桌上,陳逸軒第二次開口問“小亦,你什麼時候搬過來!”
我啃著三明治,覺得很難下咽。從小我就接受新式教育,講究人人平等,爸媽又一直鼓勵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若是再這裏呆下去,不出一個月,我相信自己一定會神經有問題的。
可是我又不敢的直接開口拒絕,麵對陳逸軒,我很自然地把自己位置放低。更何況陳逸軒性子武斷,又習慣發號施令。
我正思索著怎樣得體拒絕,電話響起了。夏姨幫我把手機遞過來,一接通電話,我就聽到蔡經理罵“李小亦,現在都是八點半了,你是不是打算不用來上班了?”
自從昨天晚上,我幹了那種好事,早就已經打算撿包袱走人了,還規劃好今天早上投簡曆,等著麵試。當得知自己沒有被炒魷魚,我立馬說“蔡經理抱歉啊!我馬上就去上班!”
我放下手機,笑眯眯地對陳逸軒說“我得上班去了!”
他指著我麵前的牛奶命令道“你把牛奶喝了,我讓夏叔送你!”
我心情好樂滋滋的,就把沒有味道的純牛奶一口喝盡,然後幹脆地用餐巾擦嘴巴,樂哈哈地詢問“我可以走了嗎?”
他也喝光麵前的牛奶,點著頭,我拎起自己的包,就要出門。陳逸軒看著我匆匆忙忙的樣子,嘴角揚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他摸著我的頭歎道“真是孩子!”
我聽得不太清楚,抬起頭望著他,不明所以地問“你說什麼?”
他拇指撫著我早就高高掛起的嘴角“你仿佛很容易滿足!”
我搖著頭,一臉真誠“我想要得可多呢!人怎麼可能滿足呢!”
是啊!現在的我就被陳逸軒疼愛著,我還是想他喜歡上我,更想他能愛上我,其實我才是最貪心的那個。
我瞄了一眼身後,發現夏姨正在收拾餐具,我踮起腳尖,拉下在陳逸軒的脖子,在嘴角輕啄了一下。無所謂了,反正他身邊的女人是我,也是我陪在他身邊,他愛誰,又愛過誰,事實上,也沒有那麼重要不是嗎?
我看到他的眼底也帶上笑意,這樣真好,眼前的男人會因為自己真心地微笑。